“说英文就好,麦克。”
女人走近后推开对方的手,迪曼可以看见她眼角下方的一点黑痣。
“OK,这次等了很久啊......”
“药呢?”
女人直接打断了他。
“这里。”
鸦面男人挥了挥手,几个士兵把木箱抬了上来:“阿司匹林,抗生素,磺胺,奎宁,吗啡,嗯,也有特殊的药物。”
女人蹲了下来,开始检查木箱。
领队负责交易的时候。迪曼的目光忍不住扫向那个女人蹲下后,旗袍下那双雪白的大腿,他喉结耸动一下后,收回目光,却看到大铁箱前一双阴沉沉的眼睛。
那高大异国男人看着他,他阔脸方正,脖子肌肉突起,眼神黯淡无光。
迪曼能感到一股扑鼻的海腥和血腥气味。他吞了口唾沫,手指有些颤抖地紧了紧手里步枪。
这个动作引起对面那个穿着黑色布鞋的黄肤男人的警惕,他微微眯起眼睛。握拳上前一步。雨水迅速从他光光的脑袋上蒸发干净。
他明明手无寸铁,气势却让人倍感压迫。
迪曼端着步枪后退一步。
动静让那个脸上有火焰刺青的女人瞬间转头:“全仔,唔好同鬼佬一般见识。”
那男人立刻站了回去,低下头,显得十分恭敬。
迪曼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微微侧头,问身边一个老兵:“这些是什么人?”
老兵嘴唇蠕动:“HK那边的人,不要乱说话。”
检查完地上的几排木箱后,旗袍女人满意地点点头。
“药都在,你要检查一下么?”
她指着那个从船上带下来的大箱子。
乌鸦面具的男人扫了一眼那个箱子,面具的鸟鼻孔内喷出一股冷冰冰的白雾,他摇摇头,伸出手:
“合佐雨酷爱。”
“嗯。”女人握了握乌鸦面具男人的手掌,扭头手臂一挥:“散水。”
那群穿着麻布衫的东方男人立刻退到木箱旁边,拎起木箱,把木箱架上两艘救生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港口的黑暗的雨幕之中。
那远东的货轮在黑潮之中闪烁了一下,随即便不知所踪,如同来时一样。
唯独留下了一个莫名的大铁箱子摆在港口。
天空中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箱子上,冒出嘶嘶的水烟,仿佛水滴滴在燃烧的煤炉上。
戴着乌鸦面具的瘦高男人缓步走到那大铁箱旁边,他背对着迪曼,用竹节一般细长的手指敲了敲铁箱,又把耳朵贴在上面听了片刻。
随后,他直起腰:“把它带走,去威尔士。”
十几个士兵依言上前,但那个被四个东方壮汉提起来的箱子,十几个士兵竟然不能奈何它分毫。
直到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不留痕迹的用细木棍敲了敲铁箱。那些士兵这才抬起了箱子,将它放进火车。
十分钟后,停在泰恩茅斯港的车头喷涌出浓浓的灼热蒸汽,三道粗大的灯光射破雨幕,照向不知名的远方。
那异国的货物被严密地放在了火车最中间的车厢之中,前后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科斯.迪曼站在最靠近货物那一截车厢走廊内站岗,回头看去。
隔着玻璃,在车顶一排白炽灯照耀下,他看到那异国送来的铁箱子被一层厚厚的深灰色防水布遮住,通过钢索和铁钉牢牢地固定在火车的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