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落无奈,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他觉得宋望书心事重重。
行不多时,宋望书忽然停下脚步,他面对着雄伟的晓寒山,忽然开口道:
“一落,此山可入画否?”
城一落迟疑片刻,答道:“可以。”
宋望书转身,指向晓寒江的方向:“彼江可入画否?”
“……,可以。”
“如若山水皆入画,此画当名之为何?”
城一落难以开口,想必宋望书已经猜测到几分端倪。
城一落如何忍心告诉宋望书,他的一切皆是虚妄,他生与死,他的执著与守护不过是虚无的挣扎。
而与之相伴的自己,刘胖子,还有清平,既是过客,又是看客。
没有等到城一落的答案,宋望书继续问道:“‘晓寒山居图’,此名何如?”
“山形雄伟,江流浩荡,山居娴静,三者入画,气韵生动。”城一落赞赏道。
画卷真名,其实是《寒山钓叟图》,就连画名都没有宋望书的一席之地。
城一落心如刀割。
宋望书忽然爽朗地大笑起来。
人生在世,诸事纷繁,即便身处谜题之中,他又何尝能够洞见一切呢?
随他去吧,只要执墨与竹枝能够安稳生活,宋望书别无他求。
罢了罢了。
“一落,我们回去吧!”宋望书说道。
城一落错愕地点点头,跟随宋望书回到山村。
回来之后的宋望书并未露出什么异常的情绪,他熟练的捣药,煎药,还不忘分享一些日常的小药方,甚至指导清平为刘胖子上药。
在众人的照料之下,第二日夜晚,刘胖子总算醒了过来。
除了清平,所有人都围在刘胖子身旁。
“捡回一条命。”刘胖子躺在床上虚弱地自嘲道。
“刘胖子……”城一落欲言又止。
“散了吧散了吧,都围着我做什么?”刘胖子说道。
其余人见状,自觉离开屋子。
“给我点东西吃。”刘胖子指了指身旁盛满鱼汤的盆子。
城一落连忙盛起一小碗,将一勺鱼汤送到刘胖子嘴边。
刘胖子并不领情,他一只手夺过鱼汤,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烫烫烫……”
刘胖子一下把碗扔到地上,急得直吐舌头。
城一落担心刘胖子的伤口开裂,赶紧扶住他。
“去去去别碰我!”刘胖子气道。
城一落此时规规矩矩地站在刘胖子身旁,看着他扭动着身子,笨拙地想要把碗拾起来。
一连三次,碗都掉回了地上。
“要不……我帮你?”城一落试探地问。
“不必!”刘胖子斩钉截铁,“城大公子心忧天下,有那宋家纸片人要救,何必管我一个要死的胖子。”
城一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臊眉耷眼地不敢接话。
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导致刘胖子受伤如此,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如何想老爹交代。
“刘所长,是我的错。”城一落诚恳道。
“哎呦万万使不得,还是叫我刘胖子吧!”刘胖子阴阳怪气道,“不就是灵研所的所长嘛,少了我一个,城北照样平稳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