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怒气从宋妍萝心底升起,本以为就像祖母说的,他们孤儿寡母独自在京都城可怜,可祖父该给的一样不少,连阿爹都担起了不该担的责任,凭什么。
宋妍萝的怒意在宋修竹的预料之中,他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很愤怒,只是在听了祖父剩下的话之后他便不能再怒了,而他的阿妹心性那般向阳纯热,那些阴暗的东西就留给他吧。
“祖母竟是这般叮嘱了你。”
他们兄妹年幼时,父母总是上战场,阿妹就他跟祖母带得多,后来他长大也不停出入战场,阿妹便跟着祖母良多,甚至最后祖母病逝,便只有阿妹一人在身边,没想到祖母对她叮嘱了这些,那个时候就顾着悲伤,根本没注意这些不重要的东西。
而祖母,祖父怕是自以为瞒得很好,最终祖母还是知道了,只是祖母终究过于良善,低估了闵向荣这一大家子的自私自利,他们早已经被这京都城的繁华给迷了眼,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之间谁也不欠谁。
“妍妍,以后不用觉得她可怜,不是祖父醉酒与她有染,而是她自己心思不正寻了机会陷害祖父,才造成后来一系列局面,她没什么可怜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自找的。更不提这么些年她人虽然在京都城,所得庇护样样皆是祖父阿爹还有我在边疆奋勇杀敌,连你都上过战场,而他们一家却安逸尊贵这么些年,又可怜什么。”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对祖父”
宋妍萝满目愤怒,这些都是她从前不知道的,她只知道祖父醉糊涂了,与闵向荣有了肌肤之亲,才有了后来祖母远走,多年不原谅祖父,她竟是不知道这是闵向荣自己下的黑手,一个女子怎么能这般。
“祖父英勇,当年模样又是个中翘楚,哪家女子不慕艾,那个时候闵向荣在家中虽是嫡女却生母早逝,又被舅家人教坏了脾性,便做出了这等不耻行为。祖父心思一向单纯,哪里晓得一个女子敢这般便着了道。当时闵家还很气盛,自是容不得这样的事没有结局,祖父又闹着什么都不要去追祖母,最后先帝做了主,给赐了婚,还封了闵向荣为一品夫人,这才安抚了闵家,连祖父离开京都都不曾多追责。”
宋修竹说得很详细,近乎不用宋妍萝问,就将之前威胁闵向荣时闵向荣情绪惊变的一切都给解释了出来。
这听着真的是很顺理成章,毫无破绽,刚知道一些真相的宋妍萝心中满是怒意,听着便更没什么好怀疑的了,更不要说这本来就是真相,只是少了一些。
“那闵向荣为什么不跟祖父去边疆她在那哭诉孤儿寡母,难道腿被捆起来了吗”
“在京都城养尊处优了那么些年的人,你觉得能受得了漠北那里吗”这话真的是一针见血了。
“既如此,阿兄,我们不是更应该与他们分开吗为何还要忍受他们自私自利还虚伪的吸附”
本以为将宋妍萝给绕了开去,却不想竟是又绕了回来,有这样一个聪慧的阿妹真的是既自豪又头疼。
宋修竹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宋妍萝的发顶,“你要阿兄说你什么好”
“我们不欠他们的。”宋妍萝义正言辞,“他们不配阿兄为他们操心收拾残局。”
前世宋修竹惨死后宋鸿洲一脉的冷漠横在心里,这个坎宋妍萝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