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房门闭紧时,王熙凤快步走上前来握住秦可卿的手,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牙关轻嚼,吐出一句:“我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在耳朵里的,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尽管说,有我和玉儿给你做主呢!”
此话一出林宴心里颇为震惊,原来凤姐儿那天从东府回来时,焦大骂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秦可卿登时别过头去,不闻哭声,只见浑身发颤。
良久,秦可卿情绪稳定下来,才缓缓道来:
“从我嫁进府中起,贾珍那个畜生就总想强迫我,每回我都是虎口逃生……前不久我在天香楼更衣,他又闯了进来,当时丫头都不在跟前,我慌乱之中用簪子伤了他,他恼羞成怒打了我不算,还夺走我的贴身衣物和簪子,扬言要让我身败名裂……”
说到这儿秦可卿哭得更狠,听得王熙凤眼角血丝遍布,死咬着嘴唇将她抱在怀里,低声便是一句:“该死的畜生!让你受委屈了。”
林宴悬着的心重重沉下去,她原以为秦可卿羊入虎口惨遭毒手,没想到她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改写了自己在书中的遭遇!
秦可卿趴在王熙凤身上直摇头:“说起那个畜生,最可恨的还数贾蓉!头两回我害怕所以总想尽办法寻求他的保护,不料他什么都知道!是他默许了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爹!”
听了这话林宴心头一震惊悸。
她知道贾蓉不是什么好货,但没想到他能坏到这种地步!
王熙凤和秦可卿关系本就要好,听她受了这些委屈是一万个不愿意,一面淌眼泪一面咒骂不断,两个人哭作一团,致使整个房间内的氛围又低到一个极点。
“凤姐姐、可卿,这件事情我已有了主意。”林宴开口,为这二人擦了泪才又道:
“可卿身在东府一日,就有一日处在危难之中,我们无法叫那两个东西死,但可以让他们再也不敢做什么。”
“贾家对外从来都是光鲜,我们只要揭了他们这层皮,他们自然忌惮,到时可卿是受害人身份,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们也都只有从了的份儿。”
林宴如此说话间,目光渐渐地全交付给秦可卿。
秦可卿遭受了这么多欺辱,一听这话便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毫不犹豫便道:“我要和离!”
林宴也这么想,王熙凤顿了一会儿,虽然倍感惊诧,但还是认同:“这些没用的男人留着也是祸害,一脚踢了也好!你我好了一场,大不了以后我多照顾着你些也就是了!”
“倒也不必姐姐自掏腰包,可卿既然能有和离的想法,便证明她是个坚强果敢的人。”
林宴笑说,随后在袖中从灵药储备间取出一颗休养生息丸和一颗十全大补丹,交到秦可卿手上,说道:
“我正盘算着开个医馆,等一切都安置妥当,可卿就过去给我守着。你若是有才能,只管往里头使,做好了我准你做掌柜,大小事宜全由你裁夺,我只管混个郎中当一当。若是做不下来,就帮我做做账方先生,每日里数数钱拨拨算盘,倒也安逸。如何?”
看着手里的药丸,秦可卿眼里流光百转,一口吞下肚,抓着林宴便是恳求:
“求林姑娘将这事儿派遣给我!我虽有些家私,但……如今这世道,我一个和离过的女人想要有骨气的生存下去,必须有个安身之处和来钱之道!”
王熙凤身为贾府头等要强的女人,听到她和林宴这些话也感到震惊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