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吊的了”白阳愁容满面,呆滞的目光正望着周遭不断飘落的一片片柳叶。
玄阴则怒视白阳,喝骂道“都是你个大傻x,要不是你个活二五,怎么可能耽误到现在啊”
白阳委屈万分“当时当时我哪晓得啊”“死走来,看你就犯闲”玄阴抬脚便狠狠地给了他一记鞭腿。
二人被吊挂,上身都绑得结实,又怎能躲避这一踢之下,二人身体便瞬间来回摆动,不时相撞而过
白阳挣扎不开,一撞错身而过,苦逼道“走不了哎嘛不踢还好,一踢就跟荡秋千一样。”
“我荡ngb”玄阴怒火中烧,半空旋身,又是一记大长腿。
于是乎,柳树下两道吊挂的身影,正在骂骂咧咧声中,来回荡漾摇摆,互相抡腿、甩长发。
石丘凉棚下。
晨露未消,晨光未露之时。
老酒头已坐在了石丘边沿,背对着身后黄土凝固的洛羽雕像。
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的天际,那淡淡的一抹嫣红。
光,不久后应该就要刺破夜色了吧
黄土雕像似乎已彻底风化成石,失去了一切生命的迹象。
白色的烟雾中,老酒头佝偻着脊背,依旧砸吧着旱烟。
灰色的长发,正随清风丝缕飘荡。
待得一道道金阳,刺破遥远天际的朵朵流云之时,他似痴望而叹,又似迷惘喃喃“多美的景色啊,却又平淡无奇”
忽然
身后香台前的雕像内,竟传来了微弱蚊蝇的声音
“道茫茫,路幽幽,一念山水,一念惑明。”
老酒头依旧望着远方晨光挥洒下的水天一色,问道“何为惑明”
雕像中,洛羽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不过依心如是顺观。看明是明,也是惑;看惑是惑,也是明。道路幽茫,不惑,不明,我还是我。”
话音一落,道道金阳挥洒而至。
在晨光洒照下,雕像顶端的柳条竟刹那生根发芽恍若枯木逢春。
最神奇的是,其柳条嫩叶,竟片片泛光,呈现玄白之色,玄奇非凡。
不多时,洛羽周身覆盖的黄土石壳,竟在流光般的根茎滋长下,寸寸龟裂,随即纷纷脱落,化为尘埃飘散。
清风如沐、光照暖阳。
石丘凉棚下,竟现灼灼光晕,耀射八方,似有模糊的阴阳轮转于天地间,映衬着一位破茧而出的青衫身影,犹如神祇降临。
凉棚似成了通天虹桥,石台香火恍惚如万丈天门
可只一霎,这神光便极速内敛,凝入其手中的柳条之上,至逢春之柳玄白流光恍如霹雳。
天地异象消散,周遭已恢复如初
呼
老酒头没有回头,他吐了一口烟雾,感叹道“进一步无极,退一步微尘。傻子看样子你准备好了”
洛羽并没有回答,只痴望着眼前的香火,似乎陷入了左右徘徊之中。
过了许久,他有些迟疑的问道“进如何不进又如何”
老酒头眼中混沌不明,声音无比沧桑“或成、或不成。”
“成又如何不成又如何”洛羽继续追问。
老酒头回头一笑“虽胜算在手,然一步之遥,往往如登天。想必你也心知肚明这成与不成后的结果,也应该知道了这儿的规矩。”
说着,他向水面随手丢了一颗石子。
待水面激起一片涟漪后,他才接着说道“投石问水,不起浪花亦泛涟漪,妙在其中啊。”
闻言,洛羽俯望着那正在扩散的涟漪,久久不语。
过了许久,见得涟漪环形波散,虽然越发微弱平和,却越发的宽广
见此,他心中似有所感而发“我本在缘起中顺水推舟,大势所向,亦曾随波逐流,徘徊不定”
一边说着,一边脑海中难以自制的苦苦回忆,似乎自己忘却了许多重要的事,也忘却了许多重要的人。
盯着手中的柳条,自己知道,若是这一剑斩下或可得到剑客的身份,但好像也会永远失去那些如今已经忘却的记忆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至少现在应该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