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先被押来审判的项猷并没有在正堂上,相反倒是和项康有仇的凌县单右尉大模大样的坐在正堂的左列首席,主持审判的则是项康曾经见过一次的下相县县丞,坐在右列首席的是下相的狱掾,另外还有一些小吏拿着笔墨在旁边记录口供。见项康等人进堂站定,下相县丞首先开口,说道:“尔等听好了,下面本官问话,你们务必要如实回答,如有谎言,便是罪上加罪,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项康带头答应,说道:“请上吏随意审问,我等一定如实回答。”
项家兄弟跟着项康回答,内容大同小异,下相县丞满意点头,然后才向项家子弟问起了前天的事情经过,项康则继续鬼扯,一口咬定说自己和项家兄弟先后到颜集亭,是为了寻找游玩时走散的项猷,担心项猷出什么意外又连夜寻找,然后准备到下邳去游玩和访问铁器行市,不小心遇上了张婴等人围攻一个不认识的先生,因为不知道张婴等人的身份,又遵照百步之内见到贼匪必须见义勇为的秦律出手相助,然后就惹出了之后的事。
又让项康有些意外,自己陈述的时候,单右尉竟然始终没有开口打断自己,脸上还一直挂着神秘的笑容,那怕到了最后项康把鬼话扯完,单右尉也没有急着说话。反倒是下相县丞开了口,向项家子弟问道:“项康说的供词,是不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是。项康说的都是事实,都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项庄抢着首先回答,然后项家子弟也纷纷点头,一口咬定项康的口供就是事实经过。
“很好。”下相县丞满意点头,突然抬高了一些声音,说道:“但你们同族兄弟项猷交代的口供,和你们的陈述可完全不一样。”
“敢问上吏,我的堂兄项猷,是如何交代的?”项康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他交代说,上前天的晚上,他是和他杀人在逃的父亲项伯在一起。”下相县丞微笑说道:“项猷还说你们不是去找他一个人,是去见你们的叔父项伯,然后项伯被凌县颜集亭的亭卒发现后北逃,你们发现情况不妙,就回去故意阻拦颜集亭的亭卒办案,让你们的叔父项伯乘机逃走。”
县丞的话还没有说完,十来个项家子弟就大半已经变了脸色,项康的心头也有些打鼓,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说道:“上吏,我的族兄项猷不可能这么说,请把他传来对质。”
“他受了刑,已经被抬下去医治了,对质的事只能等以后再说。”下相县丞摇头,又举起了一卷竹简,说道:“不过有他亲笔签名的口供在此,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项家子弟的脸色更变,坐在左列首席的单右尉却是笑得万分狰狞,看向项康的阴毒目光,更是有如一条毒蛇盯住了一只可怜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