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正躺在塌上呼呼大睡,靳子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低声的说着话。
“师父,子衿此生得你照拂,感激不尽。到今时今日,本不应该来打扰师父,应该让师父留在岐山上颐养天年。然,子衿愚钝,学艺不精,受师父多年精心教养却仍旧不敌玉玑子。此番他开坛作法,若是不阻止他,等他拥有了年轻的身体就更难对付了。师父此生愿望是让道宗回归正统,远离朝纲,若是杀不了玉玑子,那么这个愿望便是遥遥无期。师父,子衿若是斗胆请师父出山,那子衿是不是不孝?”
上一秒,天机子还在呼呼大睡,却在靳子衿说完话的下一秒,突然就坐了起来。
他端坐在床榻上,一双苍老却仍旧锐利的眼睛直射向靳子衿,道:“你能与他周旋良久,又逼得他亲自出手,已经远超了他门下的霍栗。他的对手一直是我,五十多年前败在他手上为师可是一直不甘心啊,哈哈……”
天机子精神抖擞的下了床,穿上白色的八卦袍,启开房中的一个机关,一柄蒙上了厚厚灰尘的剑匣子被他拿了出来。
打工剑匣子,里边安静的躺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
天机子面上带着笑,拿出了那柄长剑轻轻点头,道:“老伙计,我说过,在我再次启出你时,就是你我一雪前耻之期。”
靳子衿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这柄剑是道宗至宝,他只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原来就是这样子。
听说玉玑子一心想要得道这柄剑,这柄剑却像那幽莹珠一样失踪了,原来一直在师父的手上。
同时,他又有些担忧。师父能出山帮忙自然是好,可是他那间隙性的精神障碍……
在他担忧之际,天机子却是冲他淡淡的笑了。
“担忧道宗,担忧朝廷?我看你是担心那个女大夫吧!看在那女大夫给我写了大半年的故事的份上,我确实应该救她一救,就当买她那些故事的辛苦费。”
“师父?”靳子衿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都知道。
天机子叹道:“我不怪你,早知道你是红尘中人,不可能永远留在道家。你,还有月如镜都不是,不过你也不用为为师为道宗担心,天宗没了你,一样能守住岐山。”
“那师父……”
“你以为我真的糊涂了吗?我精明一辈子,最糊涂的时候是五十多年前,让我输在玉玑子手上,可谓是一败涂地。这人,糊涂一次就够了,怎么能一直糊涂?
走吧,先找找看他们在哪儿,是该同他做个了断了。”
……
今日东州的军营炸开了锅,他们整个军营守着一个犯人,那犯人却不见了?
且几万人,没一个知道那是怎么不见的,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车向元觉得这个太严重了,不等肖锦炎他们回来,便将这事发了密报给皇上。
劫走靳子渊的人不知道是哪一路,但不管是那一路,这样的人都太可怕了。
而靳子渊,此时正跟在玉玑子旁,双目无神,如一只傀儡似的只知道机械的移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