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疗养院里的医师看来,这位病人一方面是具备了一定的自我意识能力,但是另一方面,这种意识只是一种本能粗略意识,他整个人,属于他那个人的意识,其实还没有真正苏醒过来,而这,又和寻常的中风差别很大。
只是疗养院里奇奇怪怪的病也是不少了,所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继续住下去就是了,反正钱给足了。
过年的氛围,也是蔓延到了疗养院里,到处都张贴着新春联也挂着很多红灯笼,据说还有病人和医生自己组织起来的文艺表演,到时候区里的领导也会来到这里参加拍照上报纸。
护士推着横躺在轮椅上的病人缓缓地走着,病人的目光有些呆滞,只会平视前方,这似乎是他这一年来的目光习惯,总是在看着前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然而,就在这时,这位病人的目光却在此时聚焦了起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和不敢置信之色,身体开始了抽搐和颤抖。
“你怎么了?怎么了?”
推着轮椅的护士当即发现了状况,马上拿起身上的通讯器打算呼叫医生过来,这个疗养院的条件和标准确实很高,否则当初这位病人也不会被送到这里来。
只是,护士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说话,她就当即晕厥了过去,传讯器掉在了地上。
坐在轮椅上的病人看着自己面前慢慢靠近且蹲下来的人,他的嘴唇嗫嚅着,整个人像是因为面前的人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九哥,我来看你了。”
对方的声音有点沙哑。
九哥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像是想要从轮椅上挣脱站起来,但是他做不到,这种剧烈的身体反应已经是他所能对自己这具身体做到的极限了。
“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过,九哥。”
对方的手,握住了九哥的手,仿佛在和一个自己很熟悉的长辈说话,带着一种追思和缅怀的情绪。
“但是,你当初,应该在他面前,把箱子打开的。”对方很认真地说道,带着一种淡淡的责怪语气,如果你当初果断一点,现在的你,就不会躺在这张轮椅上了。
“不能……我……不能……不……能……”
九哥口齿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显得很是执拗,又很是激动。
“为什么不能?”对方显然很无法理解,“你知不知道,我等那一刻,等了好多年,结果,你硬生生地让我多等了两年,
两年,两年时间!”
“他……他是……他是……是……少爷……”
九哥的努力地发出这些音节,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听到这句话后,对方明显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近乎是咆哮道:
“放屁,他是哪门子的少爷,你应该清楚,你应该明白,
他,
只是一个鬼!”
“噗!”
一个针头,刺入了九哥的体内,里面的液体,也注射了进去。
“你该死……”对方将九哥的头拥入自己的怀抱中,像是在跟着他说着悄悄话一样,“为我那多浪费的两年,你真的该死,但我给你选择了最没有痛苦的死法,就当是为你以前那么多年所做的事,最后的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