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燕回鸿却有些无奈地站在大悦城底楼的一家露天咖啡馆外面,无奈,是因为这里本来是那家孤儿院的遗址,都被彻底推掉成这个样子了,自己还想再从这里获得什么实物信息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辰光端着两杯咖啡走了出来,一杯递给了燕回鸿,对于这座大悦城,辰光这个当事人倒是看得很平淡,甚至对于那所现在看起来十分诡异且绝对不寻常的孤儿院,辰光也是很平淡,这种平淡,衬托得燕回鸿有一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你既然对这个不感兴趣,为什么还要答应跟我一起来调查?”燕回鸿抿了一口咖啡问道。
“如果我现在是一名体验者或者是低级听众,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可能会把那个孤儿院恨死并且不停地咒骂它三天三夜,但我现在是一名高级听众,在上面的大佬们时不时地一批一批地坐火车离开的前提下,我觉得我没有太多的情绪冲动去让我对它恨起来。”
辰光说得是实话,这就像是人贩子将一个小孩贩卖到了一个富贵之家,那个小孩知道真相后,看见自己亲生父母还住在平房里,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辍学的辍学打工的打工很早结婚的结婚,他是否还真的能对当初那个拐卖他的人贩子憎恨起来?
当然,这个例子有点极端化,却也是基于一种大众思维下的人之常情。
“其实,关于那所孤儿院的资料很多,真的很多,多到我无法相信竟然会有这么多。”燕回鸿砸吧砸吧了嘴,打了个嗝,一股子小米辣的味道弥漫出来,“很显然,那对夫妻并没有刻意地去抹去这所孤儿院存在的讯息,所以哪怕是这么多年后想要重新找寻一下,真的方便得很,毕竟这家孤儿院手续齐全甚至还被区里颁发过证书和旗帜还他娘的上过报纸。
但全都是扯屁用的,有用的讯息一个都没有,甚至连名单都没有,几几年,哪个小孩住进去过,什么都没有,包括你之后被接收进的那家福利院,也就只有你的名字和你小时候的一张照片。”
“呵呵。”辰光下意识地笑了,他明白,这其实不是被人为隐藏的信息,而是在那个年代,很多东西都没有普及和发展开,比如当初的孤儿院这种东西,上面巴不得甩掉这些累赘负担,证书表彰不要钱的荣誉随便给,但具体的细活,在那个时候也没人真的去做,也不会有人去统计,再加上那家孤儿院后面还关闭了,自然也就成了类似于“无头冤案”的尴尬存在。
有多少孩子曾经被养在孤儿院,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后来成为了听众,又有多少人死了,还剩下多少人依旧活着,这些,依旧不得而知。
“可以去听众论坛里发个帖子问一问。”辰光想了想,建议道。
燕回鸿却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事儿,不能弄得路人皆知。”
辰光不说话了,因为也没说什么的必要了,燕回鸿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侠,但他还真不至于古道热肠到这种地步,之所以调查这件事,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目的,自然不愿意有别人过来分一杯羹。
至于为什么让自己知道,大概也是因为自己是当事人的原因吧,就这,他也没有真的把这件事的原委都告诉自己。
“你之前说过,那对夫妻的儿子也成为了听众是么,那应该可以在他身上获得一些突破口,他人现在在哪里?”
“暂时还找不到他,我叫人打探到的消息是他成为听众后在成都待过一段时间,然后好像去上海了,但至于具体地住在上海哪个地方,暂时不得而知。”
“那就去上海呗。”辰光伸手摸了摸自己至少看起来还是很稚嫩的下巴,“我其实也对那位当初中断孤儿院资金的公子哥挺感兴趣的。”
“其实,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中断了资金支持,也算是在做好事吧,否则,可能会有更多的孤儿院孩子日后成为听众。”燕回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