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四世中,郡守诸侯出了一溜,还有太尉这样的三公之尊,按道理,他们的声势当远在四大家族之上,不过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陈家在徐州之地的作为,似乎是低调的紧啊。”陶商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郭嘉慢悠悠的道:“这就是陈家的精明之处了,虽然郭某并不认识下邳陈氏中人,但依照他们族中的盛况来看,自陈珪赋闲之后,其嫡长子陈登就一直潜身缩首,但有此等家世之人,想必应非胸无大志,特别是今天他远从百里之外前来犒军的举动,便可证明……此人想必是不图虚名,且有大志,只是未遇明主而已,或是在等待一个契机,不然依他的家世,挟一州才学之力,入幕各诸侯之府,不是不可能的。”
陶商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半晌才疑惑的道:“你的意思,陈登今日来此,莫不是想来考察我的?他把我当成了那个契机了?”
郭嘉从背后拿出酒葫芦,“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口:“很有可能。”
陶商皱了皱眉,颇感疑惑:“可我现在,只不过是个白身之人,他既有这样的家世,为何还要考察于我?若是因为我徐州刺史嫡长子的身份……原先为什么不主动示好?”
郭嘉嘿然一笑,伸手一指陶商,道:“别的郭某说不准,但我觉得,现在的你一定已经不是白身了!”
陶商闻言不由得气笑了:“我是不是白身,我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你离开徐州多长时间了?”郭嘉慢悠悠的道。
陶商低头仔细的算了一下:“少说也得有一年了。”
“一年时间,物是人非……朝廷若有明文敕封,怕是也应该先送到徐州的刺史府,而绝非直接送到你这个出征在外的飘零人手上,是这个道理不?”
郭嘉的话,令陶商颇感诧异,朝廷会对自己有明文敕封?
或者说,董卓会对自己有明文敕封?
自己可是在汴水之战,活生生从他手里分走了数十位公卿的人啊。依照董卓那种凶暴狠戾的个性,不把自己抽筋拔骨,摁在地上摩擦就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他还会给自己官坐?
“你说的话,可有什么依据?”陶商疑惑的看郭嘉。
郭嘉双手一摊开,无奈道:“都是郭某自己揣测的,没有任何证据,郭某离开老家也很久了,有些消息还未必有你灵通,你不知道的,我又到哪里知道去?”
说到这,却见郭嘉面露微笑,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应该好好的去笼络一下陈登,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而且你是不是白身,我觉得不用特意等到回彭城才知道,陈登一定是知晓个中细节,你稍后可以垂询于他……他适才不说,也纯粹是因为礼节僭越之道,你若以诚相待,他定然会对你知无不言,至于今天你我这么长的一番对话,念在这买卖是头次,郭某就算便宜点,收你一块麟趾金就是,可以欠债……等你进了家门再还我。”
陶商皱着眉头看郭嘉,嘿道:“以诚相待?我对你以诚相待,你怎么对我没做到知无不言?”
郭嘉收起笑容,哼道:“搞搞清楚,郭某可是你绑来的,再说了,你见过谁家以诚相待之人天天派手下拿个破弩埋伏在我身边了?郭某现在半夜起来撒泼尿都感觉不消停!”
“那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干嘛?”
“还不是为了挣点钱,以后找机会跑回乡也算有个盘缠。”
……
……
犒军已毕,陶商便在帅帐内与陈登薄宴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