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潘再度大饮一口,抬起头看见那副母亲写的字,那副隽秀却又不失豪气的字。
一双厚重的手拍在了他的肩头上,他转头看去,却发现父亲也盯着那副字。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薛正武淡淡的念道。“当初啊,兵荒马乱的,你母亲怀着你,我又随军出征,所以我极其的怕死,每次冲锋都躲最后面。后来你母亲怀着你奔赴前线,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来。”
“直到我把她拦在了战场之外,她才告诉我,那是她的家乡!”
这位刑部尚书有些萧索,这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分。
“一个热爱自己家乡的人,总归不是个坏人;一个能为了自己家乡舍生忘死的人,那绝对是个不错的人。”
薛潘的眼睛突然间亮了起来。
他站在了自己的父亲面前,不知不觉间,他居然比自己的父亲都高了。
“我要去参军!”薛潘坚定的说道。
薛正武没有说话,更没有告诉他去或者不去,只是背着双手走出了门。
这位父亲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那一夜,他写了数十封信给军中的老友,可最后都撕碎了。
最终,这位父亲看着门前的桃花树,突然说道:“羡娘,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
老军医总觉得最近的小夫子躲着他。
他好不容易想去找小夫子,却没想到连面都见不到,更可气的是,他现在连徐长安都见不到了。
他有件有点棘手的事情要请小夫子帮忙,本来他是有点怕那个拿着戒尺的青衫中年人的,可若不做这件事,他估计会后悔一辈子。
怕的时候想躲躲不了,鼓起了勇气想找找不到。
此时徐长安正在城外的竹林里拿着巨剑比划,每一剑下去力道极重,经常一剑下去竹子都给劈断,每当这个时候,小夫子总会给徐长安递上一块帕子和一杯茶水,就像徐长安身边的小厮一样。
反正这小夫子又没逼自己拜师,而且徐长安亲眼所见,一把戒尺打的韩家老祖落荒而逃,他打定了主意要这小夫子指点自己。
可小夫子每次都只看着他练剑,累了便端茶倒水,修炼上的事,绝不多说半句。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自己如砍柴一般的剑法,他也看得下去,自己是真没招了。
本来这举重若轻徐长安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怎么着也不会一下子把竹子劈断,没有技术含量的练剑没有丝毫的意义,偏偏这小夫子眯着眼看着徐长安,一言不发。
“我这一剑怎么样?”徐长安接过帕子,喝了一口水问道。
小夫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给出什么建议和评价。
“你只是未来小师弟,又不是小师弟。”
至此,徐长安拿他毫无办法。
他只能喝着茶,闲散的和小夫子聊着天。
“你为什么天天带我出来,却有不指点我?”徐长安问道。
小夫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不是我师弟呢,我怎么指点。出来只是怕麻烦而已。”
“什么麻烦?”徐长安下意识的问道。
“你还会有麻烦?谁敢找你麻烦,有你一戒尺下去都解决不了的么?”徐长安顺其自然的说道,说完之后,低下了头,眼睛了有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