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绿裙妇人见是自己相公相熟的董虎,也松开了怀里女儿。
“虎娃叔叔……”
女娃抱着董虎大腿,小手伸的高高,见此董虎哪里还能不知道小丫头想要什么,一边从衣袋里拿出两颗麦芽糖,一边将她抱在怀里走向大马金刀的董卓。
“叔父。”
面对董卓,董虎也不得不躬身低头。董卓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身边椅凳。
“陈懿老儿把你告了,昨日郡守大人还来了信件,想要拿你的人头与北宫伯玉赔罪,咱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董卓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放在了董虎身上,董虎却像是不怎么在意笑了笑。
“破羌、烧当羌都已经起兵造反了,郡守大人竟还要自打朝廷的脸面,虎娃又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娃娃,又能如何作想?”
董卓不由咧嘴笑道:“我董家的娃娃可不一般,百十人竟然砍了数百颗破羌头颅,还惹了这么大的灾祸,即使朝廷当下为了脸面饶了你小子,事后也必会砍了你的头颅。”
心下叹息,董虎即便再硬气不想承认,他也知道董卓是对的,不由苦笑道:“允吾城堵在破羌门口,又直接被允吾城管辖,破羌族丁不足还罢,一旦破羌人丁增多,也必是心生反叛歹意,有无虎娃反抗破羌劫掠,早晚都会发生今日之事,但凡有些长远目光之人,都会趁着破羌做大前砍杀打压,只有如此,河湟之地才算安稳。”
董卓半辈子都在与羌人打交道,又如何不知羌人每每作乱的缘由?听了董虎这番话语也不由微微点头。
“你小子倒也有些见识,但是这不代表朝廷不会事后算账,不会砍了你的脑袋。”
“所以……侄儿不是来了叔父跟前寻求庇护了么?”
董虎苦笑道:“危机……危险中蕴含着些机遇,侄儿虽犯下了过错,尽管侄儿心下并不认为有错,只因金城陈郡守太过大意疏忽,在侄儿让人提醒了韩遂、边章欲要作乱反叛下,竟还不第一时间内将两人关押起来,事后也因两人打开了允吾城门,这才造成了今日之事。”
“若是陈郡守可以谨慎、小心些,破羌无法破开城门,甚至无需朝廷遣将攻打,只需陈郡守坚守三个月,北宫伯玉的头颅就会被他人砍下送到陛下案前,朝廷也可趁机肢解了破羌,如此之下,足以确保河湟一二十年内安全无虞。”
董卓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董虎继续说道:“叔父也知盐价几何,当北宫伯玉提出以往数倍过路费用时,就已经想要造反作乱,皆因为高出数倍过路价格,必然会因商贾无利可图而致使商路断绝,更别提破羌充贼杀人。”
“一旦商路断绝后,湟水诸羌必因困顿而不满,北宫伯玉也只需随意寻个由头,便可轻易收获河湟诸部十万之卒,到了那时,反而会酿成更大祸端来。”
“所以即便侄儿杀人惹了祸端,心下也不认为是祸端,毕竟北宫伯玉已有反意,灾祸越是早早掐灭,朝廷损失也越小些。”
董虎正色道:“是非且不论,在他人眼里,此次灾祸毕竟是侄儿杀人造成的,所以侄儿想亲手解决了此次祸端,省的朝廷秋后算账砍了侄儿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