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昊称为大熊叔的男人大笑几声:“都中专毕业了,还是这么没文化,叔叫郝态。”
白昊跟着一起笑。
张建国对白昊说道:“你要的那铝盘是你熊叔翻砂帮你搞出来的。”
“谢谢熊叔。”
郝态指着张建国:“看,就是你把娃教坏的,明明是态字,非要念成熊。”
態与态的繁体字,这个时代还有许多人写字用繁体,张建国和郝态认识的时候才十四岁,都是工电厂的学徒工出身,当时识字不多,把态念成熊好些年了。
郝态带着张建国和白昊进了京兆西站。
西站是货运站。
郝态对白昊说道:“客车没有直达羊城的,要在开封那边转车,你头一次出门怕你把自己走丢了。再说客车的票从咱这里到羊城的也要四十块钱,相当于你爸大半个月的工资。所以你坐货车走,我给车长打好招呼了,到地方会叫你。”
“谢谢熊叔。”
闷罐车,这一车厢拉的全是纺织品。好在现在是秋天,要是夏天估计能把人热死。
临封门前,郝态突然抽出一个信封扔进了车厢,张建国看到赶紧去拦,郝态却已经把车厢门给关上了,推着张建国往后走的时候说道:“娃中专毕业,我这个当叔的也没给娃买个哇,就二十块钱,别拦着。”
在郝态与张建国推让的时候,车缓缓开动了。
当火车开出一会之后白昊才捡起那信封,借着门缝的的光打开,里面是十张两元的夏国币。
两元。
白昊记忆中都没有两元的样子了。
看着这绿色的两元票子,白昊在手中晃了晃,然后倒在纱包堆里合上了眼睛。
三天两夜之后,白昊站在羊城西站。
前一世白昊对羊城很熟悉,却并不了解八十年代初的羊城,白昊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应该是在荔湾这一带,自己应该往东走。
白昊并不是盲目的冲到羊城碰运气的。
他是有目标。
羊城的秋交会已经开始,白昊虽然知道秋交会场馆的大概地点,他却没有去。而是坐上公交车,又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了羊城最高的一处楼前。
白云酒店。
在未来的十年,都是羊城最高的楼。
白昊记得自己重生前有一个漂亮国的朋友有一次喝醉的时候和自己聊过,他在大学工作的第二年就去过夏国,该死的上司给他的出差费非常低,而且明显给了他一个让他出丑的任务,他自费住在羊城最高的楼的顶层豪华套房内。
当时记忆最深的是,酒店送了他一只金色的陶瓷猪零钱罐,说猪年快乐什么的,他一直保存着,因为真的很精致,很招人喜欢。
白昊仔细推算过,那么时间上就是这几天,羊城秋交会,而今年正好是猪年。
那么地点,羊城最高的楼,顶层豪华套房,只能是白云酒店。
白昊到了,却连门都进不去。
一路的颠簸,风尘仆仆,又背着一个奇怪的帆布大包,别说是门童了,就是保安都想找根棍子把白昊驱赶到五百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