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道:“此处虽无外人,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否则如此成了习惯,来日再有旁人在场,媚娘失了礼仪便是大事了。”
武媚娘说着颇有道理,听着也乖巧地很,好像很识得大体,但李恪却不免有些无奈。
若是武媚娘当真能如她自己说的这般懂得进退便好了,李恪也不必这么烦心,可偏偏武媚娘重的只是小节,懂得进退也只是在表面上,在大事上面她逾越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她有意干预朝政,这可是犯了大忌讳。
李恪拉着武媚娘的手,走到了书案前,看着书案上已经被动过的奏章,问道:“媚娘何时到的?”
武媚娘回道:“媚娘也就刚到,三郎便就来了。”
李恪笑道:“辛苦媚娘了,媚娘每日为我打理后宫已经不易,今日还要多操劳这些事情。”
武媚娘性子最是要强,李恪若是直接当面告诉武媚娘,以后不准她再接触朝政,她必定不愿,甚至还有可能会和李恪争执,这不是李恪想要看到的,所以李恪也只能另寻法子,先是旁敲侧击。
但武媚娘显然是没有领会到李恪的意思,或者说是不想领会到李恪的意思,武媚娘听着李恪的话,回道:“这是媚娘应该做的,三郎每日辛苦,媚娘能多为三郎分担些自是好的。”
武媚娘的话听着像是好意,但李恪轻易可是不敢领受的,唐史上的高宗李治就是让武媚娘分忧,结果分地诸子逢厄,宗室遭难,甚至连李家江山都被分去了。
现在的武媚娘多半还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想要接触朝政,扩充权势,稳固自己的地位而已,但人的野心是会随着权力的增加而滋长的,等到武媚娘越来越多地接触朝政,她的心态和**可就会变了,李恪最不敢赌的就是人性,尤其是武媚娘这样生来就注定不平凡的人。
李恪道:“媚娘的心意我心领了,但看着媚娘每日辛劳我怎忍心。”
武媚娘听着李恪的话,心里有些不利索了,正如李恪所想的那般,武媚娘插手朝政是有揽权的意思的,只不过现在的武媚娘还没有真正地走到台面上,她揽权的目的多半还是为了自己和李璄地位的稳固,毕竟大唐的储君之位向来是不稳的,这一点武媚娘也清楚地很。
当初长孙家何等权重,尚且没有保住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武家远比不得长孙家,所以武媚娘要做的还有更多,但现在依着李恪的意思,显然是不愿武媚娘再多干预朝政了。
但武媚娘的性子又怎是容易服软的,尤其是李恪对他一向宠爱非常,对她更多养了几分骄纵。
李恪的话入耳,武媚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很快两行清泪也适时地从眼角流下,梨花带雨地抽泣了几声,委屈地对李恪问道:“以往三郎都不会如此的,可是因为如今三郎登基了,便觉着媚娘再也无用了,帮不上三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