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打人者的错。”辛宠安慰辛格,她知道辛格是个责任心过重的人,对于警察这个职业,责任心是必须的,但是过重的责任心则是一种负担。
叶时朝拍拍辛格的肩膀,算作安慰,郑重嘱咐他,“千万别通知他的家属。”
“为什么?我担心大良粗手粗脚照顾不好他,正准备打电话通知他父母……”辛格一脸不解。
叶时朝露出一种十分微妙的表情,“上一个打伤施寅的人,家里有人去世,尸体都发臭了也找不到火化的地方,以及愿意安放尸体的殡仪馆,当然也买不到墓地,最后只能带着尸体远赴他乡火化安葬……”
辛格和辛宠惊出一身冷汗。
差点忘记了施寅家几乎垄断了整个城市的殡葬业,谁敢伤他家宝贝儿子,就真的是……不得好死。
看来以后要对他好点才行,不然后果实在太恐怖。
几个人齐齐沉默,宾馆房间里的电路年久失修,照明灯一闪一闪,配合上刚才的故事,气氛烘托的十分到位,辛宠打了个寒战,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时朝从床上拉下被子给她裹上,“放心,施寅一向以绅士自诩,不会跟女性记仇,你是安全的。”然后瞥了眼辛格,“你哥不太确定。”
辛格连忙辩解,“我怎么就不确定了?我可没得罪他。”
“那要看他伤口会不会留疤。”叶时朝给他出主意,“或者你看好他,在他伤口愈合之前,用尽办法阻止他回家。”
辛格挠了挠头,想着施寅那一脑门血,额头缝了好几针,不留疤的可能性实在太小,顿时决定戒烟戒酒好好活着,毕竟可能死不起了。
不管别人怎么烦恼,抛出*的叶时朝却一点都不烦恼,反倒笑了起来,“不过施寅这一受伤,尸体就能带回去解剖了,打不算白挨。”
辛格拍桌子,义愤填膺,“那是当然,我的人都受伤了,还能放过他们?全抓回局里了,一会回去找他们好好聊聊,拿不到尸体,就对不起施寅挨的那一棍子。”
叶时朝又问:“赵山川的与院长的关系查得怎么样了?”
“这点是最奇怪的。”辛格又拿起矿泉水瓶,眉头拧成川字形,“我查了杨普世祖上八百代,都找不到他家跟赵山川家有任何关系,所谓亲戚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根据手上现有的线索,我和老邱猜测,有可能是赵山川发现了杨普世和医院的勾当,以此为要挟讹诈钱财,所以赵山川才能逍遥地在这里躲两年债。”
“这是最让人信服的一种可能。而且这样一来,杨普世就有了杀人动机。”辛宠接过话来,“今天在医院呆了一天,根据医院里的护士医生对杨普世的描述,还有他办公室的陈设,总得来看,杨普世确实是个表现欲很强的人,且十分擅长伪装。他在办公室里将自己塑造成威严的领导,在病人面前的人设是仁慈的救世主,在医生们面前又是个爱鼓舞人的领路人。这些角色都能转换的游刃有余,可见此人情商十分高,且十分傲慢,在他眼里世人都愚蠢的,可以任他欺骗的。这家医院就是他的舞台。”
叶时朝沉静的俊脸上带着疑惑:“这样的人必定无法容忍别人的讹诈,怎么会忍了两年才动手?”
“杀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凶手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能迈向杀人这一步。”辛宠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也许她自己心中也有疑惑。杨普世符合她心理的杀手形象,又似乎不太符合,总有一些微妙的不协调感,但她始终想不通那是什么。
叶时朝黑眸深沉,看向辛宠,似乎识破了她的疑惑,“那魔鬼呢?”
辛宠脑子里似乎有烟花炸开了,对,就是这个,她终于看清脑子里那个凶手的模样了。
潜藏在人间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