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个还有人说“这肯定是黄判打的分,他是职业裁判,罗刚你和国家队员还是有差距啊。”
罗刚被拍着肩膀安慰,却笑道“所以他是国家队员,我死活就是进不了国家队,现在我是服了,有天赋的就算转项三个月,也比我这种练了一辈子的强啊。”
这话说的就有些伤感了。
虽说余乐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对比的优势方,但是思想还没有从跳水那十二年的经历里转换过来的他,感同身受。
天赋和努力,在最顶尖的赛场上,看起来是缺一不可。
但在“金字塔”底部的基层,其实更加残酷。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拥抱罗刚。
罗刚笑着“没事,早就接受了,你左右是我们队的,以后就看你表演了。”
余乐点头“我努力。”
男人间的友谊很奇怪,不过是一场比赛,余乐就像是接到了某种代表“传承的火焰”,并且得到了罗刚的认可。
不过也好在有了分数,大家也就没再追着余乐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跳水,反而跑来滑雪瞒,这样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刘教练也像是终于想到了自己的裁判职责,催促下一名选手上场。
余乐终于可以回到小屋里休息一下。
他还有一场比赛。
虽说下一场不比,他也拿到全国比赛的资格,但这样完整的赛道和赛场,以及向更高分数的追逐,才是运动员的精神。
他必须抓紧时间为第二场比赛做准备。
他一忙碌起来,其他人也不好再来打扰他,有人举起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余乐看了一眼,在是否阻止对方发到网络上这件事犹豫了一下,但最后也没阻止。
该来的早晚要来。
一旦拿到资格,他就会参加下个月的全国比赛,到时候就会有媒体进来,他转项到自由式滑雪队的消息也就瞒不住了。
还有他父母这样一直瞒着也心里不安,好在看起来自己的成绩不算太差,父母问起,也算有个交代吧。
对方是不是拍了自己的照片,发了朋友圈,余乐并不清楚,第二场比赛的时间很快,余乐感觉自己还没怎么构思好第二场比赛的动作,就又轮到他了。
这一次,既然已经确定可以拿到资格,余乐又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比上一轮的状态就更加轻松。
他试图尝试一些他练了却还不太熟练的技巧动作,结果在第二个跳台,试图交叉摸板的时候,就摔在了地上。
爬起来继续滑,但最后的分数却远没有第一轮高。
全程分被扣的很惨,唔不及格了。
两场比赛比完,余乐也就不再上平台,而是直接出了护栏。
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一群活泼开朗的孩子围住,男男女女的都有,他们的父母还在身后露出欣慰的目光,像一群小黄莺叽叽喳喳地叫。
“你是国家队的吗”
“你为什么来参加我们省里的比赛啊”
“你滑的好好,我可以加微信吗”
“哥我也是滑坡面障碍的,有什么办法和你滑的一样好,你可以教教我吗”
余乐被团团围住,这种感觉他还从来没体验过。
当年他在省里成绩拔尖儿的时候,还不流行这样的夸夸彩虹屁,孩子们也没有这个开朗外向。
后来他到了国家队,前面的人永远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一个,他站在一旁,同样被那光芒照耀地睁不开眼。
有点儿无措呢。
余乐脸红了。
耳朵也红了。
后来就连脖子都红了。
他的身子被唔在厚厚的滑雪服里,像个正在蒸汽的馒头,热腾腾地冒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