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无法说这是正确的,就像他无法确认,需要继承这么样的家庭,是不是真的需要30年。
程文海却说“小象和幼鲸需要学习的只是捕猎和躲避天敌的猎杀,以及四季环境的自然变化,这是守城。但人类能够成为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最关键的是我们继承传承的同时,也在进行创造和思考,这才是进化。”
顿了顿,程文海小声怯怯“爷爷,一个男人30岁还要听家里人的话,那不是成了妈宝男了老婆会嫌弃的。”
白老爷子的眉毛一挑,看向白夫人。
白夫人淡淡地笑,解释说“我们并不是要为他制定所有的路,但大事上永远要优先倾听我们的声音。所以关于一鸣的未来,我们希望你们可以为他传递正确的信息,当父母的永远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说完这句,白夫人就不再说话了。
白一鸣这时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余乐蹙眉看着白一鸣走下楼梯,他的脊背挺的很直,肩颈腰胯的弧度像是经过礼仪老师的严格教导,就仿佛古典电视剧里的王子,有着卓尔不凡的气质。
真的很帅,在这个豪华大屋的衬托下,帅的都在发光,像钻石一样璀璨。
但是在那璀璨的光芒深处,却什么都没有,没有哭,没有笑,没有五颜六色更加复杂,或许并不是很好,但却显得真实的物质。
这一家子人,为白一鸣架起了一个人人钦羡的“外壳”,却刻意忽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余乐突然有个想法。
但他不确定这样对或者不对,他在心里反复衡量和挣扎,即便接下来的玩乐,也无法让他从这个想法里走出来。
所以泡完温泉回到房间,余乐在睡觉前,给柴明去了一个电话。
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说了很多很多,说的口干舌燥,像是对长辈的诉说,也像是与朋友在讨论。
柴明此时就在京城的医院病床上,在这安静的夜晚,听着余乐絮絮叨叨没头没尾的话语,天上的繁星点燃了一地的灯火,但在这热闹的都市里,却难掩独自住院的寂寞。余乐的电话适时缓解了柴明烦闷的情绪,听着电话里那闲话家常的声音,柴明也觉得神奇。他向来不是个讨喜的性格,面相更是先给了人不好的印象,他担任自由式滑雪教练那么多年,从普通教练干到总教练,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运动员,却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亲昵和信任,于是互通的情感也在柴明的心里发酵,越发地喜欢余乐这小子。
待得听完了余乐的絮叨,柴明并不嫌麻烦,说道“你在那边好好养伤,好好玩,这事儿就不要管了,我去和白会长聊聊,你的办法我倒是觉得可行。”
余乐长舒一口气,这个想法能得到长辈的认可就好。
第二天,余乐上山陪着白一鸣训练滑雪,一玩就是一上午。
等到了中午,下山吃饭,中途白一鸣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蹙着眉头听完,最后说了一句,“我会想想。”便挂了电话。
白一鸣午餐由运动学营养师调配,营养均衡就是味道太淡,余乐他们难得结束训练,自然要吃一些重油重盐的食物,两人都埋头猛吃,立着耳朵偷听,白一鸣一挂电话,两人就同时抬起头来。
白一鸣说道“柴总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爸明天回来。”
“嗯。”程文海左眼写着“八”,右眼飘着“卦”,眼巴巴地看着白一鸣,等他继续说。
白一鸣蹙眉想想,又艰难地挤出一句,“让我把这次的奥运会参加了,那之后就不管我了,我可以读书考大学”
他说完这句,满脸困惑,帅气的脸上挤出一堆的问号,余乐还是第一次在白一鸣的脸上看见这么孩子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