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多礼了,快请坐”赵昺拱手还礼,让倪亮那个不长眼的赶紧搬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刘黻,也同样审视着其,只见刘黻六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面上有须,梳理的十分整齐,但难掩大病初愈后的憔悴,身上穿朝服、戴梁冠,一副正式拜见的模样。
“谢殿下”刘黻谢过后才安坐,而其夫人却没有坐下,只是垂首侍立其后。
“大人安好了”赵昺坐下又问道,他对头一次见面还是十分满意的,看夫妇二人恭谨的样子,显然并未因其年幼而轻慢,却是谨遵君臣之礼。他知道刘黻还是因为在其前世船厂附近有其衣冠冢,从简介上知道的这号人物,不过谁能想到今天还能见到活人。
从简介看刘黻堪称良臣,称其长在南宋末危难之秋,早在太学读书时就伏阙上书抨击权奸,屡遭贬斥压抑;尤其是在国都陷落败亡之时,毅然奔赴国难;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将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存亡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表现了一个爱国者的忠勇。勇字不知道能不能担当,但一个忠字从其行已能看得出来。
“殿下,臣已无恙,这还得殿下赐药之恩。”刘黻言道。
“不敢当,只是碰巧罢了。”赵昺笑笑说道。
“诶,殿下过谦了,歧黄之术岂有偶然之说。”刘黻其实对于殿下治好了疫病心中早有怀疑,现在听他如此说更是觉得不可信,怀疑有人在背后指点。
“我我确实是偶得,在离开泉州逃亡之时,有一日晚上我十分困倦,迷糊中有人在旁说军中流行瘟疫,可以此法救治,我便记下了,但是谁所言却不知了。”赵昺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哦,虽说是偶得,但也是机缘,还得谢殿下。”刘黻见赵昺说的一本正经也信了大半,可疫情在到达泉州之前便以爆发,朝廷曾出重金悬赏求医,却无所得,不会殿下也是梦到的吧
刘黻如此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船上之所以给病患吃大黄是因为左相陈宜中称梦中有人告之今年天灾流行,人死且半,服大黄者生。而殿下年纪小,又在逃亡途中寝食难安,一时犯迷糊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也在想那人定是精通歧黄之术,可又实在想不起那人的模样唉”赵昺十分懊恼地说道,好像十分自责。
“殿下不必烦恼,既是机缘定有相见之日的。”刘黻知道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作假,看着他天真的面孔已然信了赵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