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倪亮愣住了,而殿下的目光更让他不敢直视,那目光中带着愤怒、无奈和不甘,而最让他感到心悸的是其中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东西,而自己又一时想不出那是什么。
“倪亮你记住,有些事情靠逃是无法解决的,我们要学会勇敢的面对,将麻烦解决掉。”赵昺盯着倪亮的眼睛说道。
“嗯。”倪亮使劲点点头,可心中却十分迷茫,己方满打满算只有三艘船,而船上只有一群大病初愈的病患,殿下要靠这些人打败强敌吗
说话间,船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众人都涌向后甲板抢夺几艘小船准备先行逃离。而负责守护隔离船上的二十多个军兵,而赵昺他们被称作狱卒更为恰当,其作用就是阻止船上的病患逃离,维持秩序都很吃力,指着他们阻挡敌军登船是不可能的。
现在军兵们一个个的横刀在手守在小船边上阻挡着人群夺船,但那些急于逃生的人都红了眼,只怕矛盾再激化就要动手,而凭着他们二、三十号人根本无力阻挡四百多疯狂的人,弄不好不等敌军过来,自己人就把自己人杀的差不多了。更严重的是船上的水手和船工们也冲了上来加入夺船的行列。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平息骚动,在喧闹的人群中赵昺就看到了刘黻。他奋力的阻挡着不断前涌的人群,大声喊着什么,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有一句没一句的赵昺也听得出他是在给众人讲道理。可如鸡同鸭语,他讲得都是圣人之言,满嘴的之乎者也,一群大老粗又有几个人听得懂,有谁知道孙子、孔子是哪个
“各位父老、兄弟,鞑子入寇,处处狼烟、生灵涂炭、亲人离散,试问何人没有亲人死于鞑子之手,何人家财土地被鞑子劫掠,何人不为国丧家亡痛心疾首”赵昺看着甲板上的众人大声说道,他清脆的童声清晰的传入各人耳中,也让喧闹的现场为之一静,将大伙的目光吸引过来。
赵昺此刻的心也是砰砰乱跳,多少年了自己也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了,不过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底。他明白深陷险境急于求生的人有多可怕,也许自己就会被人当做见面礼送给蒙古人换取荣华富贵。但他也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退路,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搏一把。
“想是在这大乱之世无人能幸免吧”没有出现期待的掌声,但好赖有人听,赵昺只能自问自答,又道,“我赵氏无能,使大好河山成破碎,连累亿万赤子四处漂泊,本王心中亦十分愧疚。”言罢满脸歉意的向众人深施一礼。
“是臣等无能,有负皇恩,使得先帝北狩,皇室遭难,令殿下四处漂泊。”卫王虽然年幼,但也是天潢贵胄,他的礼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尤其是像刘黻这样有官身的,早有了惯性,他当先跪倒言道,随后船上的大小官员也紧随其身后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