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最好”江万载舒了口气道,与边上的应节严对视一眼都是摇头苦笑,殿下小小年纪便有离经叛道之念却不是好事,不禁对他充满了同情,教这么个思想活跃,又有主见的学生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而殿下好像话还未尽,又开始发表议论。
“如今之世,豺狼当道,虎豹横行,在外夷入侵之下已经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再无当日仁义之风。现在朝中正气不显,小人立于朝,本王以为依旧对其以道义行事,拘泥于礼教,难免束手束脚,以致受制于人。”赵昺言道。
“因此殿下就要做个坏人了此说岂不是与小人同流合污,坑瀣一气了。”应节严不禁莞尔,殿下真是小孩子,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先生曲解了,本王是要做一个心有大义的坏人”赵昺有些气闷,与这些书袋子说话真是费劲儿,不得不重复一遍道,“本王以为行事只要以大义为先,即便所为有失德行,手段阴损也不为过。以今日之事而言,江大人德高望重,清正廉明而今江大人只想为江氏留一丝血脉却不能,只因忌惮有人说为亲而失大义,致声名有亏。而那些满口仁义的宵小却可行苟且之事,任意提拔故旧门生,肆意贪赃枉法,甚至可以做出背主忘恩之事。这岂不是好人吃亏,小人得利,岂能让众人信服。”
“殿下所言之意对小人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若犬噬人,人也要反噬之”应节严觉得殿下之言过于幼稚,笑笑说道。
“非也”赵昺暗乐这狗咬人人咬狗的话题在前世就有过争论,岂能难到他,阴笑着说道“其若先咬我,必拔其牙,断其爪。其没了爪牙岂敢再咬我,只怕只闻我声便远遁了。”
“这”应节严讶然,殿下这回答不符合常理啊,应该引经据典的驳斥我,可其就只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给解决了。
“本王开府琼州之事江大人一直不肯应允,怕也是担上戕害皇子,陷太后于不义的恶名吧可即便江大人不答应,怕也一样难逃风言”兜了半天圈子,赵昺有些急了,不再和他们斗嘴,直奔主题,“如今朝中众臣对派员出镇琼州已有定议,只差太后和陛下恩准,而大人迟迟未置可否。若不成,众人必言大人弄权,挟制太后和陛下,以致朝议不得执行,乃致误国误君,必会遭到弹劾。而他日若有变,大人更难逃其咎。”
“再有江翊善之事,本王也以为大人考虑欠妥。”见江万载张口欲言,赵昺抢先打断道,“大人于安排江翊善返乡为父修墓守孝,但可曾想过都昌早已陷入敌手,以其性情必不会坐视鞑子猖獗,只怕会重举义旗,聚众抗暴。然其既无强兵,又无外援,孤军奋战又岂是敌手,只怕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而琼州虽也是艰险之地,但国本尚存,又有天堑相隔,胜负尚难料;即使失守,琼州四面临海,也可出海继续与敌周旋;且本王又怎会让忠良无后,必会护其周全。若大人仍存疑议,本王即可上书陛下,将其开籍出府,旦有责难全由本王一力承担,断不会使大人清名有损。”
赵昺一气说完定定的瞅着江万载,他已经尽力了,成与不成就看其的了。不过他也打定主意即使仍难成功,也只能独自行动了,因为这是自己逃脱宿命的最后一丝希望,至于后果如何也暂且顾不得了,只能先做再看,听凭天意了。
“好老臣今晚便入宫劝谏太后,促成殿下开府琼州之事。不过”江万载低头沉思良久,终于下了决心。
“大人请讲,但有本王能出力的地方,绝无推辞”赵昺心中大石落地,兴奋地说道,此刻只要不要他的命,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如果江万载无条件的帮忙他心中还多少没底儿,但张口求自己却让他安心不少。毕竟老理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老臣先谢过殿下了”江万载略施一礼道,“宗杰在王府中也有些时日了,其本为我族中人,双亲早亡,被老臣收为义子于府中抚养,视若亲子。老臣已到风烛残年,自知时日无多,再难以照看于他,想请殿下一并收入府中效力,也好为其家留下香火,也对得起他的爹娘。”
“大人尽请放心,本王必待其如兄弟,绝不背弃,如若有违此言,天诛地灭”赵昺听了马上应了,并抬手举誓。
“老臣这便放心了,就先行告退了”应节严起身告退,即刻离开王府直奔宫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