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奇怪,任谁知道自己炼制下品法器犹若折纸般轻易快速,也不会太关心这些法器的待遇。
至于这些法器上镌刻的都是撕裂禁制,倒是无人在意。
如今的炼器师颇多都只会一二种禁制,自他们手中流出的法器多是同一种禁制不足为奇,反而是拥有多种禁制、卖出的法器多有不同禁制的,才是新鲜呢。
不过艾久也知道,他的这位主家必定不只会一种禁制,因为对方从前拿出的那些法器中,已然出现过的就不下于七八种禁制之多
比起如今绝大多数的炼器师,都要更强。
与此同时,艾久、胡元这样较为精明的修士心里更生出一种念头或许,当初愿意成为主家的仆役,于他们而言或许反而是一场天大的机遇。
众人心中各有思绪,但叶殊炼制到此时后,却是开了口“长澜,你给他们一人一块小铁板。”
晏长澜听叶殊这样说,自是毫不犹豫地照做,将那巴掌大的铁板分给了众人,每人都有,无一落下。
众人不知缘由,却都老实将铁板接过来。
而后,晏长澜给他们一人一把小刻刀。
众人心里陡然一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叶殊。
下一刻,叶殊果然开口“方才我演练撕裂禁制足有上百次,你等尽皆看了,如今且在铁板上将其镌刻出来。你等镌刻禁制时,无须注入法力,只消将禁制本身起始不错、最终制成即可。”
给法器增添禁制有数种法子,其中注入法力镌刻禁制最为常见,亦可以特殊之物调制墨水,用符笔来将禁制绘制于法器器胚之上。但无论是哪一种,并非只是随意将禁制所包含的微型阵法阵纹刻下来即可,而是起笔与终笔皆不能错,中间也要依序而为,一旦有错,则禁制不能成功。
因此,尽管炼器师镌刻禁制或者绘制禁制在器胚上,但哪怕另一名炼器师将这带着禁制的法器买去,看清楚禁制成型后是个什么模样,也无法推知禁制的本来面貌盖因禁制上阵纹颇多,镌刻时一道连着一道,不能有一道错误。如此一来,越是复杂的禁制就越是难以推算,更莫说根据他人已然镌刻完成的禁制来掌握这个禁制了。再者,简单的禁制如何镌刻便是如何模样,复杂禁制则会在生成时自发形成一种图案,瞧不见阵纹如何,那就更不可能推测了
简而言之,禁制这物,哪怕有形,却仍旧是炼器师不主动讲解或者允人多次旁观学习,都极少会被他人自行领悟掌握的。
众人听了叶殊的话,都很是紧张。
他们原先以为自己能看那么多遍已然极为幸运,可没想到居然才第一次旁观,叶殊就开始考校他们,而这样的考校虽是急了些,却明显是为瞧一瞧他们的天分如何而且这样的举动,哪里像是他先前说的只给旁观,又不同于中间他主动点拨这瞧着,恐怕连不少炼器师教导弟子,都未必能做到如此。
众人心跳得很快,可他们到底都是心性不错的修士,如今都极快回忆自己先前所见的、叶殊镌刻禁制的每一个手势、每一次动作。他们一边回忆,一边在虚空中慢慢地勾画调整,待各自似乎都颇是了然后,这才都陆续拿起刻刀,在那铁板上迅速地镌刻起禁制来
每一个人都极为用心,都极尽仔细,十分小心
与叶殊每每不到一刻钟就能镌刻完好几件的快速不同,这些新手就算是最快的那个,在开始镌刻之后,道如今也有一个时辰过去,都不曾镌刻结束。
但叶殊也不急,他只间或从这些人身边走过,略看一看他们的答案,瞧瞧他们是否有人找对了起始,不曾走到岔路上去。
然而,炼器终究不是一件所有人都可以凭借努力而完成的事。
叶殊在看的过程里,便已发觉了不少,只是为了避免影响他们发挥,他在看过之后就走了出去,将门掩上。
晏长澜也没什么监督的意思,叶殊出去了,他也就跟着出去了。
在瞧一眼里面之后,晏长澜问道“阿拙,你看过之后,觉得他们如何”
叶殊略作思忖“大多能记下起始,但往往中间便乱了,在我巡看时始终走在正路上的,唯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