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就不同,叶殊这炼器师有来自于七霄宗亲传的人脉,且交情显然极为深厚,这渠道就很难得了,并非只是个技艺精湛背景不显之人,要算计于他那就牵扯颇多。
那郑家父子,想必也不会再这样咄咄逼人。
晏长澜听叶殊这样说,倒也放心了些“既然他二人忌惮七霄宗,这段时日若无要事,我便不回宗门了。”
叶殊道“你每月有在练功地修行的通行令牌,莫忘了领取。”
晏长澜点头道“我知晓,如今暂且积攒起来,待能凑个十几二十日的,再去潜心闭关。”
叶殊应一声“如此也好。”
两人又说了些事。
晏长澜长途跋涉,到底有些疲累,不多时倒在床上休息。
叶殊则是取出晏长澜送的那些提升法力的灵草,出去栽种在药圃里。而后,他倒了一桶兑过的混沌水,把晏长澜送他的三种灵矿浸泡进去。
这三种灵矿的确珍贵,认真说来,如今炼制下品法器时用来根本是暴殄天物,若是足够精纯的灵矿,莫说是法器了,就是锻造法宝亦可。
叶殊对这三样灵矿自是满意的,因此就将它们泡一泡,先驱除杂质再说。待杂质驱除了还未完,若是运道好,再多泡一些时日,这三样灵矿说不得会被混沌水催化为更为贵重的灵矿。只不过,这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做,暂且却是用不上了。
想定了,他手指一拂,就将这桶收进了混元珠里。
这些灵矿如何,便全看日后了。
接下来,叶殊再翻翻其他比较罕见的妖兽材料,全都收起来规整好,这才躺在晏长澜的身侧。
郑家父子这段时间时常骚扰,于他而言也是一桩麻烦,颇是耗费了几分精神
因着晏长澜从此就在叶殊之处常驻,那郑家父子隔几日再来过一次,再度见到晏长澜。
那一次他们只是同叶殊打了招呼,小坐片刻即走,不曾多做停留,又一些时日,渐渐地他们也就不再来了。
晏长澜常驻之后,那温白萍就更少离开房间。
而虽说晏长澜性情疏朗,但每逢面对温白萍时,仍旧有些僵硬。
晏长澜虽是不自觉如此,可偶尔夜深人静时,他感知身畔挚友呼吸绵长,自己却不知为何陡然有些不能入眠,纵然起身打坐,也无法沉浸其中。
然而他扪心自问,却总寻不到根由,只是不时会在心底涌上一个念头他与阿拙性命相交,同进同退,自相识后少有分离,这原本叫他心满意足。但道途悠长,如今他们尚在一处,日后时移世易,若有一日阿拙与一名女子结为道侣,便自此与她携手修行,他又要何去何从
挚友、生死之交果然极为要紧,可真正能大道同行者,还是道侣。
晏长澜有时难免苦闷。
而今他一时盼着阿拙莫要遇上心仪女子,好叫他与阿拙能继续这般下去,一时又觉自己太过狭隘,怎能因一己之私,就生出这样阴暗的心思
心中百种愁绪,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叶殊不知晏长澜只因一件小事就辗转反侧多日,他仍旧与从前一般修行、磨练杂学,有条不紊。
这一日清晨,晏长澜睁眼看见刚刚收功的叶殊,便见他头上一只小蝎子顺着爬下,一直从侧脸游走到了叶殊的颈边。
凶面蛛蝎漆黑的外壳映着叶殊颈上的肌肤,显得那处尤为白皙,几乎透明一般。
晏长澜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伸出手来“凶面,到我这里。”
凶面蛛蝎已然能听懂人言,不过它素来只听叶殊的话,偶尔也会听一听晏长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