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叶殊颇是惋惜。
尽管前世天狼也只是三灵根,可凭借他的意志力,长久修行下去定有大成就,只是,命途多舛,欠缺了那么一份运气。
此刻他再看向晏长澜,心里微动。
但今生已然无碍,既有他与晏长澜同行,且他身怀混元珠,这一份运气自也是补上来了。
思及此处,叶殊的心弦缓缓一松,眼神之中,有一丝自身亦不自知的柔和。
就这般继续修行下去罢,待境界足够,他自当带晏长澜前往灵域,去瞧一瞧如今叶家是否还会碰上那灭门的大难,也去瞧一瞧还是否有“叶搴”其人。到那时,倘若叶家有难,他必不会袖手旁观,而若要真有几分助力,他便要时时谨慎修持,得足够修为才好。
晏长澜不知叶殊想了什么,但他却能发觉叶殊待他似乎更亲近了些,他心中熨帖,瞧着叶殊时,也是满心满眼,皆是欢喜。
书房中。
晏长澜推门而入,问道“阿拙,你有事寻我”
叶殊看着晏长澜,点点头“你来。”
晏长澜很快走过去,就见叶殊面前的书桌上摊开一块地图。
地图颇有些陈旧,但上面一些地名却是较为清晰的,只不过,看这地图作甚
叶殊手指点在地图的某一处,说道“这里有一个血魂谷。”
晏长澜眉头微皱“血魂谷此处一听便有些”
叶殊点了点头“前些时日我叫艾久去打探时新且能历练之处,他打探一番后,便打探来这样一处新出的历练之地。此间月余前还是一处湖泊,但不知出了什么缘故,那处突然地动,湖泊断流,反而化为山谷,内中涌现了许多血魂据几名筑基真人探查,方知那处是多年前的一处养魂之地,有人死在那处,天长地久下来化为怨魂,再后来被封存于湖泊之下又是无数年月,渐渐生出不可知的变化,成为血魂。不过,血魂也是一种较为新奇的鬼魂,其中会养出一种名为魂煞珠的物事,真是前所未见。那魂煞珠对于邪道修炼极有好处,而其他修士拿了那物,可以炼药炼器,也可以磨砺意志,乃是一种不错的天材地宝。众多修士一来是想为自己多谋得一些新兴的天材地宝,二来就是要尽量减少邪道修士的攫取,让世间少几个大魔头,因此把那处弄成了历练之地,由得众多修士前去猎取魂煞珠。”
晏长澜听叶殊说了这许多,微微点头“听着倒是不错,只是不知其中血魂实力如何”
叶殊道“筑基之下。”
晏长澜只听得这一句,已放心许多。
叶殊道“你可约白霄峰诸多亲传同去。”
晏长澜一怔,试探问道“也包含陆争”
叶殊颔首“他必然得去。”
晏长澜想了想“是阿拙有什么法子能对他略作提醒”
叶殊说道“艾久还拿了些关于血魂的消息过来,提到了血魂的弱处,以及血魂姿态。而那血魂有吞吃他人鲜血提升自身的本事,虽说与陆争如今反应不尽相同,但若是陆争瞧见那血魂所作所为,想来也能略略生出一些疑虑之处。”
晏长澜恍然“也不必他立刻就怀疑让他体内带上血腥之气之人,只要他对此种法门有些许怀疑即可。”
叶殊道“不错。你如今与他切磋进境已然不大,长久这般盯下去也不是法子,如今血魂谷一出,他亲自去了,倘若还不能得到些许提点,盲目信任那害他之人,你也不必再心中记挂。到时候顺其自然,他有什么样的命运,便让他如何去罢。”
晏长澜知道这是叶殊怕自己多思此事,反而耽误自身修行,自是应道“我知道了。”但他想了想,还是再问了一句,“如此一来,害陆争之人可会因此怀疑陆争,反而对陆争不利”
叶殊道“不必太过担忧。如今陆争体内那血腥之气只有你方可察觉,陆争不曾主动用过此法,恐怕他自己也并不知晓,可见此法尚未有成。此番你邀请众多同门同去,请陆争同行也只是基于同门之谊,不会引人怀疑。他是当真能同去,还是要被阻拦留在白霄峰,就要看背后之人如何想了。他若是让陆争去了,便是极为自信,而不会对陆争不利,而若是不让陆争去,你等回来后谈及历练之事,哪怕只有只言片语能入陆争耳中,也足矣。”说到此,他轻叹一声,“原本也不必急于提醒,之事待那血腥之气日渐壮大,陆争再来察觉,大约就已然无法挽回了。”
晏长澜也叹一口气“或许仍是有些许冒险,但这亦是如今你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叶殊轻点头,不复言语。
修行路上,除非能交托生死之人,其余之事,都是各自为政。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陆争若非是晏长澜同门,且其诸多遭遇都叫叶殊想起前世天狼之事,叶殊也不会插手既无血亲,也无交情,他之生死,与叶殊何干
偏生有了这些关系,叶殊方才会稍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