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一眼三当家,轻描淡写地说道“后生何必咄咄逼人纵然我只是个老朽之辈,也不惧与你对上一场。来罢,便让老朽瞧一瞧你有多少本事。”
三当家被老者的话一堵,很是气恼。
这么一个要死了的东西,竟也敢如此对待他真是不知死活
三当家再不犹豫,一抬手往下一斩,说道“杀杀杀所有的夏家人都给我杀干净”
在他身后,众多匪徒齐声应和,当即就都出了手。
喊杀声震天,三当家一马当先,就要与那老者交手
老者也不惊慌,摆出一个对敌的姿态,顺势就接下了那三当家一招。
而后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就消失在夏家的门内。
三当家以为他要逃,自是立时追上,其他的匪徒们也都横冲直撞,要将所有的夏家人尽数杀光
但是,没有匪徒发觉,在他们冲上夏家门前的台阶时,就已然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笼罩住了。
之后他们走了没几步,便被一种极致的愤怒给冲昏了头,开始在夏府中肆意破坏起来。
至于那位三当家,他只觉得夏家的老筑基越走越远,他血气这样旺盛,偏偏却追他不上着实奇怪,也着实愤怒。不成,他怎么能让一介老朽从他手里逃走
此刻他亦不曾发觉,他自以为一直在前面逃走的那个老筑基,根本就不存在,而他本身却是在一个地方不停地打转,明明将手中的武器不断挥起攻击,偏偏每一道攻击的威能都很是微小
夏真人将三当家引入阵中后,自己飘然就穿过了阵法间隙。
他清晰地看见这些匪徒在进入阵法后就茫然找不到方向,暗暗点头,只觉得这阵法的威力比他想象中更强,并且因为他的引诱,连身为筑基真人的三当家都极快被引诱,根本不曾发觉异样。
这样下去,夏家人根本不必担忧什么,只等那三当家在阵中消耗大半,就可以由他出手,去将那三当家的性命收割了。
不过,夏真人到底还是担忧会有人中途醒来,也不曾闲着,就时不时在周围走动一番,每每见到有匪徒面色茫然胡乱攻击,就放心下来。
夏族长等人立在小旗附近,清晰地看见小旗上凹槽里向前的灵币碎片在肉眼可见地流失灵气。他们知道这定然是开启大阵所有的消耗,都有些紧张,时刻留意。
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了陷入阵中的匪徒们懵然无知的景象,匪徒们如同无头苍蝇乱撞,不知此刻被哪种情绪缠绕,以至于哭哭笑笑,混乱不已。
也许因为匪徒们原本就是做过不少恶事之辈,因此就算最初的情绪浮动寻常,后续却都逐步变成了恐惧、淫邪、愤怒等,而被这些情绪所扰,当他们慢慢相遇的时候,似乎是发觉到身边有人,又将人错认,他们就会疯狂地朝着对方攻击哪怕这些攻击的威力远不如他们平日里那样强大,但是当攻击发出的多了,就有许多匪徒受伤甚至被重创,鲜血汩汩流淌被愤怒与恐惧所控制的也还罢了,至多也就是血腥了些,却有一些被淫欲控制的匪徒,他们彼此撕去对方的衣裳,竟就这般赤条条滚在了一处,做出那等不堪入目之事来。
身在庇佑之地的夏家子弟们最初是忐忑的,但是等他们发现匪徒闯进来后就寂然无声、在后来更是互相冲撞起来时,就松了口气,也敢在叶殊的引领下,在阵法之中走一走,去看一看那些匪徒们的下场。
在发觉这些匪徒大多数都在自相残杀后,几乎所有夏家人都吐出一口气,心里痛快极了之前因着家族大事儿险些委屈了夏玉晴,凡是有血性的夏家人哪个不憋屈眼下瞧着那些无法无天的匪徒被大阵控制,那些憋闷愤怒,也就尽数地抒发了出来。
因此,这些夏家子弟都不由得用更为感激的目光看向叶殊。
叶殊神情自若。
却也坦然受了这一份感激。
看过一些时候,眼见匪徒们的法力消耗越来越多,却始终不曾从阵法中脱离出来,众多夏家子弟的胆子就更大了,只是在渐渐嗅到越发浓重的血腥气,又想到若是无这大阵、血流成河的就会是他们夏家族人时,也慢慢没有了看好戏的意思,反而是心情沉重,在心底督促自身,日后要越发努力修炼才是。
又过了片刻,夏家子弟还在心中默默发狠,却倏然见到一些匪徒撕碎衣衫、互相滚在一处的情景,他们顿时面红耳赤,尴尬无比,一些夏家的女修若不是知道一旦尖叫或许会不慎唤醒这些匪徒,更是恨不能出声尖叫好在她们都及时克制住了。
饶是如此,众人也都纷纷掩耳闭目,不忍直视。
晏长澜见到,连忙伸出手,将叶殊的视线挡住。
叶殊一怔。
晏长澜道“阿拙,莫污了你的眼,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