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陆争主动说道“关于阮师妹与葛师弟之事,我倒是曾听到过一些消息。”
晏长澜心里一动,便问“是什么消息”
陆争道“当时救下两人的金丹大能乃是云游到我宣明府,其本身性情火爆,是看中葛师弟资质,意欲收他为徒,故一路暗地里跟随葛师弟而来,才能恰好救下葛师弟与阮师妹二人。只是可惜,因那金丹大能是与葛师弟同来的,待他们回来时,朱师兄与夏师妹已一切皆已来不及。”
晏长澜心中微松。
他原本还想着那金丹大能是何许人也,救下两人可有什么目的,但如今听陆争说到,葛师弟阮师妹被救下来,是因那金丹大能看中葛师弟为他弟子,自然是性命无虞。而阮师妹受葛师弟照拂,也理应无事才是。
陆争见晏长澜的面色松缓些,也就继续说下去“万通楼遍布诸多大小城池之内,外府之人的消息通常并不肯说,但若是仔细打听,一些只鳞片爪倒能听到一些。因此,我虽不知葛师弟与阮师妹如今究竟如何,却可打听到,那名金丹大能乃是风音府的火烈真君。”说到此处,他补了一句,“在许多府城里,筑基为真人,金丹为真君,元婴为老祖。”
晏长澜微微点头“风音府,火烈真君他们两个无碍便好,日后若有机会前往风音府,当再去打探他们的消息。”说到此处,他看向陆争的目光已如从前同在白霄峰时一般,“陆师弟,当年他们两个年岁小,有些任性,你如今却肯关心他们,足见你与从前只是所修之道不同,却仍是白霄峰上的陆师弟。”
陆争听晏长澜如此说,手指不由轻颤。
修炼邪法并不容易,若是有所克制,便总有发作之日,叫他痛不欲生;而若不克制,反而不仅进境更快,且越是修炼,越有飘飘欲仙之感。
若非邪法有如此多的弊病,修炼邪道法门的修士也不至于每每放纵自身,造成无数罪孽,渐渐堕落更深,为人所不耻
陆争自也发作过无数次,咬牙撑过无数次,除却修行时外,不说时时刻刻都受折磨,却也是不曾真正好受过,与修炼正道法门时截然不同。
坚持至今,他总算觉得很是值得。
不过陆争并非那等长于言语之人,故而只将晏长澜的情谊记在心里罢了。除此以外,他更不愿真正堕落,哪怕做个邪修,却也能遵循本心,方为他陆争之道。否则与其他邪修一般放纵作孽,与禽畜又有何区别
这师兄弟二人相见后,对彼此都很满意,原本几乎算是断掉的师兄弟之情,自也重新续上了。之后再不多言那让人伤感之事,而是彼此用手指比划,切磋了一番剑道。
陆争是独自在外,自身摸索着修行的,尽管修为提升到比晏长澜高两个小境界的地步,实则真正实力比不上晏长澜,且修炼也粗糙了些。
如今两人这一番切磋,自然也是晏长澜指点陆争更多,而陆争演练邪道与剑法结合的招式,多多少少也让晏长澜有所领悟。
叶殊远超下界修士的见识,晏长澜无意间为他遮掩,但叶殊曾指点过晏长澜许多,也让他开阔了眼界,在一边与陆争切磋时,剑法之外的诸多见解,他也与陆争分享,叫他能走得更稳当些。
陆争与晏长澜论道许久,获益良多。
他原本当真以为两人只是如同在白霄峰上时切磋,后来便渐渐明白,是这位晏师兄担忧他独自摸索走错路,叫原本便狭窄的道途走得更波折,故而想方设法在此处指点于他如今晏师兄乃是大宗门人,所知自比他胜过许多倍,眼下虽不曾传授他功法,可是除此以外诸多点拨,却绝非散修可以得到,珍贵无比。
陆争非是不知好歹之人,他虽孤傲,却明白机会难得。
到后来,他自然是悉心领会,不肯漏下一丝半点的。
两人这一番论道,足足用去了有数个时辰之久,待天色渐暗,他们方才意犹未尽地闭口。
此刻,只听得旁边一声刺啦响声,引起两人注意。
他们转头一看,却见那一直不曾开口的冷淡少年正炼成一件法器,将那法器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