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容易在别人身上找情绪价值,从以前的每一次通话,聊天,白钧言可以想象出,当时的他有多幸福。
从前,任昭有自己,可自从自己去多伦多上大学后,一年就回来那么一两次,任昭独自在上海念书,一直单身,直到遇见渣男前任。
多年前,任昭父亲是跳楼死的,死后传的沸沸扬扬,说他爸爸是个大贪官,贪污了几个亿畏罪自杀了
任昭那时候年纪还小,还在上三年级,周围“童言无忌”,会团结起来排挤他这个贪官的小孩。
白钧言护着他,跟别的小朋友殴打在一起,揍得鼻青脸肿,最严重的那个小男生的蛋都被他抓乌了,一直捂着裤裆哭,最后被老师请来家长,对方家长铁青着脸,闹着一起去医院检查“都是男生,怎么可以攻击那里,万一,万一以后”
白钧言的父亲自然是赔不是,是啊,抓哪里不好,要弄别人小孩那里,这也真是的
白诚看了一眼埋着头隐忍着不说话的儿子,对“受害者”家长说“您看,我们家小孩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您家小孩检查出什么问题来,下半辈子不能生育了,您放心,我当他是自己小孩,养着他。我们家这个,就是调皮了些。不好意思了啊。”
“不好意思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孩子的下半生怎么办呐”孩子妈尖声数落。
白诚平静地说“都说了,如果因为这次的打架斗殴,有生育方面的问题,我们一家不会不管的,吃喝拉撒,都帮忙解决。”
“你怎么教小孩的教成这副德行,以后要进少管所的”
旁边跟着一起来的女老师,听不下去,咳了一声“家长,这是医院”
“怎么管的,是我们家的事。”白诚脸上表情很温润斯文,语气也是读书人的慢条斯理,只是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厉色“况且,打架的也不是我们小孩一个人吧,都是成年人了,说话不要太难听。”
“你算了,不跟你吵,真要有什么事,你等着吃官司吧”
白诚微笑“随意。”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歇,直到过会儿医生检查完毕,带着嚎啕大哭的小朋友出来。
这对父母忙追问“怎么样医生,有没有什么事”
年长的医生道“没有大碍的,小孩子斗殴嘛,没什么轻重,好在还没发育,小事,抹点药就行了。”
“可怎么是小事,”孩子母亲捂着嘴说,“万一要是有什么心理阴影,他以后以后,怎么娶老婆啊”
医生哂笑“抓一下,哪至于什么心理阴影啊,放心吧好着呢。”
“可是还没拍x光”
白诚打断“医生都说没事了,能有什么事,别揪着不放了。”
老师也点头“是啊是啊,那就双方都给对方道个歉吧,钧言,还有小麦,打完还是朋友是不是呀”
小钧言仍然埋着头,只是握紧了弱小的拳头,指骨发白,仿佛内里握住了信念般的事物。
对方家长不说话,那小孩还在哭,嚎啕且不言。
老师无奈地看向白钧言“钧言你年纪大一点,是哥哥,开个头吧”
其实白钧言年纪要更小,可是比同龄人都要高,没有那么调皮捣蛋,所以看起来更像是哥哥。
“我不”小钧言猛地抬头,爆发了,吼“我不道歉”
“我死都不道歉”
“绝不”
他一边用稚嫩的声音放着“最狠”的狠话,倔强的下巴绷紧,一边还在掉眼泪“他给任昭的杯子里装尿我打他怎么了就打,他还敢,我就再打”
“你你这小孩”对方父母完全被震惊了,老师扭过头去,看向那个哭着的小男孩“小麦,你给任昭的杯子里,装尿”
“我没有,他胡说,他胡说”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谁也没有道歉,也不知道撒谎的人到底是谁,老师猜白钧言应该没有撒谎,他平时最听话了,便悄悄跟白诚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闹下去也没什么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