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月在葛广平的记忆里,是个任劳任怨的母亲,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真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小时候,不懂事的那些年里,他因为亲娘的话,还给她捣了不少乱。
从小到大,这个母亲没有打骂过他。所以,在张满月离开之前,葛广平是不怕她的。但是,张满月离开之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得了大人另眼相待,葛广平哪怕与她相处得少,心里也升起了惧意。因此,后来家里出了那么多破事,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来找这个母亲帮忙。
燕娘跑过来时,葛广平以为她是虚张声势,一路跟着并不阻止。却没想到这女人真的疯了似地跑来找茬。
他一边拉扯燕娘,还不忘冲着柳纭娘解释“娘,我们俩吵架,我没让着她,所以她才跑来胡说八道。我知道您忙,不敢耽搁您的正事,这就带她离开。”
燕娘月子根本就没坐好,哪怕有严松雨尽心尽力照顾,可孩子体弱,经常喘不过气,偶尔整夜整夜的不睡,她自己睡不好,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她从心底里认为,孩子养成这样,与张满月脱不开关系。
她有孕的这段日子里,张满月和严松雨像唱大戏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娘,”燕娘甩开葛广平的拉扯,执着的看着柳纭娘“我孩子昨天满月了,要平安。为何叫平安呢”
她再次甩开葛广平“因为她生下来体弱,大夫说了,这是因为胎内没有养好,应该是我吃得不好或是想得太多导致的。”
葛广平真要拽不住她了,她还在往前奔“我想了一下,我吃得不比别人少。但家里的事儿比别人多我刚有孕那段日子,你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还把广玉指使走了,所有的事情都指着我,后来你又抢走了家里的铺子,害得整个院子都是货物对了,我那时候还摔了一跤”
听着她絮絮叨叨,柳纭娘算是明白了,哪怕张满月已经离开,她还是将孩子体弱的事怪到了张满月身上。
这么不讲道理,真是个奇葩。
柳纭娘无语半晌,道“不是所有的孩子生下来都是康健的,你若非要这么想,我也拦不住。”她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这是我的铺子外,我限你五息之内离开。若你还要留下来纠缠,我就要请差大哥来帮忙了,到时候是撵你离开还是抓你入大牢,可就不一定了。”
听出来了她话里的威胁,燕娘尖叫道“背靠着大人了不起吗”
柳纭娘颔首“就是了不起。有理走遍天下,我做事问心无愧,谁来了都不怕。”
葛广平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他可不想去大牢里,伸手就去拽燕娘。
可燕娘根本就不听他的,反而还更疯了“老天有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等着看你的报应呜呜呜”
葛广平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下了死力气,才把人给拽走。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着柳纭娘道歉“娘,她刚生孩子,您别跟计较。回头我再上门来赔罪。”
小夫妻俩走了,闹剧落幕。看热闹的人并没有离开,三三两两低声议论。
“孩子先天不足,那是天意,谁也怪不着啊这是疯了吧”
边上有人阴谋论“搞不好是故意来给张东家添堵。你们有所不知,葛家新开的那个铺子门脸太小,又破又旧的,生意和以前根本就不能比。听说他们铺子里的货都压了好几个月,看着就不太好,怎么卖得出去嘛。”
这话立刻就有人赞同“对,葛家就是看不得人好,故意给张东家添堵。葛根夫妻俩暗中勾搭多年,欺骗李家银子,李大老爷现如今还放不下,追着李家租铺子呢。凡是李家想要的,李大老爷都会率先一步租了,哪怕多花银子也在所不惜。你们想啊,大户人家的银子也不是风刮来的,这么追着报复,肯定是两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