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宁又焦急地喊了几声,柳纭娘都没有搭理。
接下来,父女俩爆发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吵,李老大仗着自己是父亲,寸步不让。李秋宁也不遑多让,甚至彪悍地跑去翻夫妻俩的屋子。
一无所获后,又逼问二人银子的去处。
说到底,这是家事,事关几十两银子,外人无论怎么劝,都有点慷他人之慨。所以,没人凑上去讨嫌。
没有人劝,李家院子一直到晚上都没消停下来。
两边寸步不让,最后以李老大关了房门结束。
李秋宁不甘心,但她方才真没找着银子,气得在院子里转圈时,余光瞥见边上的李老三,她勾了勾手指“三叔,你知道我爹的银子藏在哪儿么”
李老三还以为有好事,谄媚凑过来听到这话,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这我上哪知道去”
李秋宁也不失望,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李老三眼神一转“这个嘛。”他翘了翘脚,脚背上破了个大洞,叹息道“今年旱了大半个月,地里的苗都干卷叶了。日子不好过啊”
听到这话,李秋宁秒懂,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放在他手中。
李老三压低声音“银子已经给了那个刘海,听说今天已经放出了十两。本来我不知道的,咱们村里的赖皮狗借了二两”
听到这话,李秋宁只觉得眼前一黑。
如果早知道银子不在了,她也不会费这半天的劲。
银子落到刘海那样的人手中,基本没有讨回来的可能。李秋宁思量了下,又跑去敲祖母的房门。
柳纭娘注意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也不去开门,扬声道“不管你爹做了什么,都不要来找我。”
李秋宁话还没出口就被堵了回来。
那天之后,李家院子里跟唱大戏似的,一直就没消停过。李秋宁手握大笔银子,但她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年纪又小,从来不敢去镇上找刘海,只在家里找双亲的麻烦。
李老大最近日子过得滋润,家里时常开荤,也经常去镇上的酒楼打牙祭。只除了女儿爱找麻烦。
他嘴上没个把门的,与刘海喝酒时,还把这件烦心事说了出来。
“闺女不听话,嫁出去就行了。”
李老大已经微醺,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帮她定了何家,结果她自己跑去退了,这丫头主意大得很,我根本就管不住。”
刘海算是在镇上放利钱最多的人,他平时喜好结交友人,认识的人挺多。他酒量大,这会儿李老大已喝醉,他却还清醒着。
他能混成这样,脑子自然机灵,心下一转,笑着问“李兄弟,听你的意思,你那女儿私底下还攒了不少银子不肯给你”
“可不是么”说起这个,李老大很生气,拍了下桌子“那个死丫头,要是愿意把所有的银子给我,我至少有六七十两。到时候每个月六两,哪里不好”
刘海心下激动,压低声音“我有法子。”
李老大半信半疑,他如今每个月不干活,净二两的纯利,如果银子足够多,利钱也能更多。由奢入俭难,李老大已经过不了曾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了。当即想也不想就凑了过去。
无论行不行,总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