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的,打在车窗上。
应朝坐在车里,满身的郁气,脑海挥之不去宋意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的模样。
从她高一,一直到他们结婚那两年,他习惯了她的目光总放在他身上,后来知晓,一切都是误会。
他只不过享受了原本该另一个人享受的目光和关注。
她的心曾离他很近,现在,又离得很远。
一道振动声将人拉回神。
是傅明远打来的电话。
应朝等它响了有一会才接起。
“阿朝,怎么还没到啊”电话里的人问。
傅明远是君诚一个老董事,关于江城青湾那块地,有要紧事要与应朝谈,本来约的明早见面,但傅明远突然有事今晚得飞美国,见面时间便改了。
应朝淡淡道“来了。”
只简单回了这两个子,应朝挂掉电话。
准备将手机落回去,瞥见有条未读微信信息。
冷楠心情不好,现在忙吗,可以出来陪陪我吗
应朝喉咙很干。
他回复我心情也不好,你找别人。
撂了手机,启动车。
雨刷交错,挥舞在车前窗上,黑色的轿车在雨幕中行远。
焦山别墅。
灯光明亮,应朝双腿交叠,骨节分明的手翻阅着落在膝盖上的一份文件,面庞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对面,傅明远瞧出他气压很低,只捡重点说。
“岳天也想抢这块地。”傅明远道。
半晌,应朝将文件看完,他阖了下首,“我知道了。”
抬手看了下表,“您几天的飞机”应朝问。
傅明远“十一点。”
应朝将文件夹合上,“那今天就到这吧。”
傅明远嗯了声,杵着拐杖起身,“阿朝,我送送你。”
“不用。”应朝拎上外套,抱着文件,转身径直离开。
看看他的背影,傅明远有一瞬恍惚。
这小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小学那会多跳,初中那会多混,没想到啊,现在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成为了君诚的中流砥柱。
掌权不到三年,君诚的势头发展得比之前更迅猛,年营收持续上涨。
不过,那是傅明远眼里的应朝。
今晚的应朝,更多的是落寞。
车里,男人吞云吐雾,没骨头似地懒靠在座位上,重新闲下来,那股烦闷又席卷而来。
手机嗡嗡地振。
应朝掸掸烟灰,将烟叼在嘴上,散漫将手机摸过来。
陆怀洲打来的电话,他声音富有颗粒感,“在做什么。”
应朝哂了声,“抽烟。”
“出来么,斯殿。”陆怀洲道。
斯殿是陆怀洲朋友开的一家酒吧。
“来。”应朝爽快答应。
挂了电话,长指夹着烟,伸出窗外,任雨将火星子淋灭,扔进斜右方的垃圾桶里。
车窗合上,启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