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色还漆黑时,雪团子照旧睡得很熟,身体都已经睡得七歪八扭了,胤祉却是要起床去上朝。
唉,这种起的比鸡都早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今还未出正月,他就已经盼着皇阿玛赶紧出巡了,去草原秋狄也好,去泰山祭祀也好,或者再下一次江南,亦或者是巡视一遍北方的河道,反正皇阿玛每年都至少要出巡一次,御驾一走,他就轻松多了。
不过此时,皇上也好,百官也好,眼睛都盯着即将开始的春闱,盯着主持春闱的太子。
春闱,即会试,全国官员选拔最高层次的考试,能参加此次考试的考生都须有举人功名,而举人就已经具备了做官的资格,参加会试则是能更进一步,榜上有名者即可参加殿试,而这些人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天子门生。
这些人无论是一甲及第,还是二甲进士,又或者只是三甲同进士,这几十上百个人都会直接被授官,虽然品级不高,但人数多,分到的部门多,将来也未必不会出几位能臣。
更重要的是,春闱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地位太高,而主持过春闱的太子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分量也会随之增加。
随着二月临近,朝堂上的氛围也越来越沉静肃杀,胤祉虽然只管户部这档子事儿,可依旧能够感受到索相和明相之间的来回交锋。
简单来说,一个张牙舞爪的索额图和一个气定神闲的明珠,被找茬的心态和找茬的自然不同。
太子和大哥却恰恰相反,主持春闱的太子有条不紊,赢得了翰林院大臣们的满赞,还安排工部的人修补了贡院,等到春闱开始,太子每日都要亲自去一趟不说,还从自己出银子买炭用在考舍。
虽然不多,但无论是不再漏风的贡院,还是每日燃着的那十多盆炭火,都是往届考生不曾有过的待遇。
胤祉在户部都能听到对太子的称赞之声,民间亦是有说书先生将此事大说特说。
春闱不曾出岔子,还体现了太子的仁德之心,反观大阿哥,既没有像太子一样半个漂亮差事,也不像明珠那样能稳得住,太子赢得满堂夸赞的时候,大阿哥连自己的脸色都绷不住。
胤祉作为旁观者,都理解不了明珠,论才智、论心性、论地位,他都不认为大哥能胜过太子,就这还想着争太子之位。
明珠好不容易官复原职,还敢跟着搅和,是真不怕脑袋上的乌纱帽又跟着掉了。
做个官多不容易,还不趁着自己精力旺盛的时候多做些实事,也对得起往年的寒窗苦读。
尤其是明珠,已经是内阁大学士了,位极人臣,正是施展自己抱负的好时候,结果整天就弄这些蝇营狗苟的烂事,就算真把大哥扶上了太子之位,真让大哥继承了皇阿玛的皇位,那又如何,明珠的官位已经升无可升,最多也就是封个爵位,也不会比现在强多少。
胤祉是没法理解这位明相的心态,不过这人也有一点好处,那便是能死死地克制住索额图,有明珠在的朝堂,索额图便不会张狂的那么讨人厌了。
不过他也是奇怪,太子如此优秀,皇阿玛待太子远胜于其他任何人,未来怎么会舍得两废太子。
无论是胤祉,还是四阿哥,入朝几年,已经能看明白里面的弯弯绕了,倒是五阿哥,刚来朝堂,跟听天书一样,只知道太子特别厉害,大哥没他想象中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