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相信呢,宫里的娘娘们才一月请一次平安脉,可是在户部,上上下下的这些人,每七天就要请一次平安脉,三哥直接把郎中请到衙门里来给众人看诊,甚至吏员家中有人感染风寒,三哥都上赶着自掏腰包请郎中开药,之后还要免费给吏员发放预防风寒的药包。
等到皇阿玛终于封笔的时候,大家可以各回各家好好休息些日子了,临别时,三哥还给每人送了一盆开了花的草莓,如今能当花赏,放在温暖的地方再过些日子,便能尝到红彤彤的草莓果子了。
当然,五阿哥作为户部的一员,这些他也有份,三哥没把他落下,只是这些可不足以慰藉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那些官员们可都有俸禄领,他也穷得很,又不比别人少干,皇阿玛理应也给他发一份俸禄,三哥就更应该领俸禄了,这都往里搭多少银钱了。
若不是三哥底子厚,哪经得起这样折腾,换作是他,家底儿都要折腾没了。
户部全年最忙的两个月,再次平安顺利通过,全程没有一个生病的,也没有一个请假的,因此这两个月里他们正常休沐,正常到点上下班,绝不早到迟退,赶在皇上封笔的前两日完成当年的全部工作。
五阿哥来得晚并不知道,每七天请一次平安脉是只有冬天才有的待遇,往日都是一个月一次。
可在别的衙门,哪怕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官员们也没有这个待遇。
户部两位年迈的尚书马鸷和麻尔图,都已经到了可以上折子致仕告老的年纪,而且他们如今已经是从一品的户部尚书了,再往上升是正一品,那可就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年轻上十岁,或许他们还有心搏一搏,但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能在从一品的位置上致仕就很是满足了。
若非三阿哥,去年年初他俩就该上折子告老的,这不是舍不得吗。
既舍不得三阿哥这份贴心,也舍不得这个衙门,为官数载,做了许多年的京官,也曾经外任过,当过一地的父母官,但从未有过如今这样的体验。
说句矫情的话,户部衙门如今就像是他们的家一样,三阿哥虽小,可却是里头的大家长,有事儿三阿哥顶着,他们只需要听安排就成,不用担惊受怕,也不需要担心被谁连累,三阿哥不只赏罚分明,而且还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见不得那些腌臜手段,如今的户部衙门配得上清明二字。
这样的顶头上司,这样的衙门,甭管是汉族尚书马鸷,还是满族尚书麻尔图,都舍不得离开,那封早早写好的告老折子,至今都没有交上去。
康熙二十九年的除夕与往年不同,胤祉不再是单身了,有了福晋就意味着另一种意义上的长大,过往那些在宴席上的借口都不管用了,敬酒的人变多了,也不好挡了。
自己婚宴上的酒可以掺水,可太和殿的酒,他上哪儿找人兑水去,虽然和后世比起来度数不算高,奈何酒杯大,敬酒的人多。
不过,阵势最大的肯定不是他,而是太子,可太子有四弟帮着挡酒,他倒也想拉人,可后面那些弟弟,包括老五在内,都才多大,远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
胤祉一杯杯凉酒下肚,弟弟们不光今年指望不上,三四年内都指望不上,倒是阿林保,待到三月份与二姐姐成婚之后,便是额附了,明年的除夕也是要到宫里来赴宴的,做姐夫给小舅子挡酒,再合适不过了。
胤祉今天在宴席上的风头仅次于太子,可以说是远超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