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盯着刨子看,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捻着上边丁点木屑,慢慢揉搓。
但是,这东西在,木匠做活就能大幅度提高效率了。家具快不快无所谓,农具可是不少木制分。
是要文运还是要民生
哪个比较迫在眉睫
“来。”
郎吏上前,恭谨行礼。
刘彻张开手指,木屑在指尖如沙落下。
“将此物送去给左右内史,先在长安推行。”
送上门的东西少不稀罕,只说推行国,恐怕到时候用这物件的屈指可数。还不如先在眼皮子底下强制推行,过段时间,长安以外的木匠发现长安做木工变得更快了,自然迫不及待来接触这件新事物。
郎吏垂首“唯。”
刘彻往榻上一靠,舒懒着身躯,奴婢上前为他解下发冠过一年,他的断发已又长成可以束发长度。
刘彻随手松了松领子,白得分的衣下面是同样白得分的皮肤,半长的发披下来,搅进领,贴在颈上。
分也没做什么,他往那一躺,就莫名透露着一股宫室美服,酒池肉林的昏君感觉。
奴婢将发冠捧走,又另外一过来为他揉按太阳穴。
大汉天子闭上双目,享受着按摩,回忆起这段时间的事情,一时间竟些自得。
治国什么难的呢,超越历史上的自己什么难的呢,这界上没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等他百年之后,就能将偌大一个强盛国家交给据儿了。
想到太子,刘彻就想起了自己的指望,便用充满期待的吻吩咐他郎吏“将太子太傅请来。”
在汲黯到来之前,他克服了懒癌,艰难地从榻上爬起来,新衣着冠。汲黯这个严于律己也严于律,脾气还死倔,他要是衣衫不整见他,汲黯绝对能做出扭头就走的事。
时间紧迫,在他头发不算太长,梳起来很快。汲黯还没踏进宫门,刘彻就已正襟危坐,等到一来,未及对方行礼,便开“太子最近业如何”
“臣参见陛下。”汲黯不急不慢把礼行完,才汇报刘据近来的习情况。得知太子勤奋,读书多矣,骑射方面也没落下,刘彻心不可谓不满意。
他又问“太子读了什么书”
汲黯便一个个书名念过去,都是中规中矩的,间或几本杂,刘彻也不在乎,他又不是非要儿子只念正书,只要不看谷梁
“太子可看谷梁说”
“。”
“”
刘彻瞧了瞧汲黯一脸平静的样子,疑心自己是不听错了,实汲黯说的是“没”
“你说太子看了谷梁”
汲黯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朕排斥谷梁”
汲黯再次点了点头。
刘彻面颊抽搐,话到舌尖变了又变,最后出的是强忍怒火的质问“为何不制止你也想要谷梁,贵礼贱兵,用贵治贱”
他为什么在汲黯请辞了之后,又坚持把请回来当太子太傅,不就是看他耿直敢言,不避事的性格吗
汲黯认地回答“太子看谷梁,不违法,不伤民,臣为何要制止”
刘彻阴阳怪气“朕倒是忘了,你修黄老。”
无为而治,顺自然,抓大放小,只要对方行为不违法就不管的黄老之。
汲黯“陛下年轻时亦是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