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连忙道“岑组长,我立刻给您叫司机,您稍等。”
岑崤一皱眉,跟助手拉开距离“我没有韩江那么,也没有开除谁的打算,有事会叫你,不用跟着我。”
助手这才松了一口气,满脸笑意“是是是,岑组长您慢走。”
杜溟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听着,每一声岑组长都仿佛插在他胸口的刀。
他总是在想,自己辞掉以前的工作来到九区是不是做错了,他这一年,就没有任何称心如意的地方,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他人做嫁。
要是没有岑崤就好了。
没有岑崤,鬼眼组组长的位置大概率就是他的了。
韩江倒台,张昭和失势,黎容也不必像前几个月那样小心克制。
岑崤回到家,黎容正从浴室出来,顶着的头发,给自己冲咖啡喝。
看到岑崤,他放下匙子,带着浓郁的洗发露香气凑过来,呼吸着潮湿的热气,弯着桃花眼揶揄道“做岑组长的感觉怎么样啊”
岑崤揉了揉他的发梢,指尖一片湿润“又不吹头发。”
一见到黎容,韩江的那些话就从脑海里涌了出来,他心思有点沉。
黎容不满岑崤的一本正经,微凉的手指顺着岑崤的衬衫缝隙探进去,在岑崤的腹肌上按揉“当了岑组长,还穿的这么严肃,说话像我长辈。”
岑崤把他的手指从衣服里捞出来,用手掌扶住黎容的腰,将他压向自己,低笑“我难道不比你大”
黎容贴近他,在他下唇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黎容挑眉端详片刻,就知道岑崤心里有事,口中的玩笑也不达心底。
黎容拍拍箍着自己腰的小臂“韩江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太了解岑崤,也太聪明,岑崤根本瞒不了他,如果可以,那也是他允许岑崤隐瞒。
岑崤只好把韩江和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给黎容讲了一遍。
黎容一开始很克制,甚至还能平静的走到餐桌前,继续搅合那杯加了过量冰糖的黑咖啡。
他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垂着睫毛,绷着唇,任由潮湿的头发贴在脸颊。
匙子一下下毫无规律的撞击着杯壁,黑褐色的咖啡快速旋转,漩涡中央泛起几个细小的气泡。
咖啡杯里热气升腾,给他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水光。
岑崤讲完了,冰糖也彻底融化。
黎容抬起来想喝一口,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一直在抖,抖的咖啡杯里的漩涡都开始激荡凌乱,抖的他几乎无法安稳的喝下这一口咖啡。
他不是没有想过,他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但当他亲耳听到他一生的悲剧全部出自一个人的一己私利,他很难不愤怒,不憎恨。
岑崤走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背,帮他托起了咖啡杯。
“宝贝儿,别抖,胜利者不需要向丧家之犬施舍任何情绪。”
岑崤扶着黎容的手,帮黎容将咖啡送到唇边。
黎容低垂着眼,张开唇,轻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中夹杂着冰糖的甜腻,两种极致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热烫的液体沿着喉管一路滑到胃里,他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