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介意和女眷接触,不说人脉和消息渠道,妇道人家的病不能为外人道,兴许什么时候,她能帮到一些有隐疾的妇人,而这都需要建立基础的信任。
得到了柳氏的应允,也不是说明天就能出发。
要先派人去惠元寺知会一声,请他们安排禅房并打扫,然后,自己院里开始收拾行李,提前半天派人过去打扫卫生。
谢玄英则要提前和翰林院请假,不然就是旷工,虽然这么干的人很多,但能不留把柄还是不要留了。
至于程丹若,她也有准备工作要做。
比如,买一套酒器。
工业制备和实验室又不同,拿蒸馏瓶提取,成本太高,承受不起,拿普通的蒸馏酒器代替,结实且耐用。
当然,这么提取的纯度肯定不如实验设备高,可古人没有抗药性,第一期临床试验,纯度低点也无妨。
另外模具要增加,还要购买一些普通点的明胶。
柏木买的质量太好,贵
采购完毕,翻过黄历,这才出发去惠元寺。
谢玄英就选了当年他住的院子,丫鬟们整理行李的时候,他就问“要不要出去赏月”
不等她回答,又自己否了,“如今有些冷了,明年再说。”
程丹若跳过这茬,问“你同寺里说过没有”
“提过一声,未曾细说。”谢玄英把她摁回椅子里,“你忙你的,我去就是。”
程丹若要尝试用普通酒器提取,正中下怀,随口道“麻烦你了。”
“不用。”
他去找方丈喝了会儿茶,回来说,事情已经讲妥了。
惠元寺愿意帮忙引荐患百日咳的病人,但施药一事要他们自己办,寺庙最多从旁协助一二。
程丹若已经很满意了。
新的实验已经有了结果同样数量的蒜,提取出来的溶液要少些,速度也慢。这和硬件设备有关,酒器的蒸馏和实验室区别很大,只能忍耐。
空气里全是大蒜的味道。
程丹若叫人下山买了两篓苹果。
而明胶壳的制作,没有很成功也没有很失败。做是都做出来了,就是容易裂,且装入药剂后,封口需要耐心细致,尽量封得紧密又不厚实。
程丹若手稳,全是自己做。
她就像摊子上卖糖画的,头发用网巾包好,戴着口罩,筷子沾一滴明胶,飞快往胶囊顶端一抹,再拿到室外冷却干燥。
就这么手工制作了一天了,成品五十颗大蒜胶囊。
此时,病人也筛选完毕。
不得不说,惠元寺是个不错的慈善平台,年年冬天都会发旧衣发粥药,平民百姓有什么问题,都愿意来寺庙碰碰运气。
所以,虽然寺庙占了大片良田却不交税,虽然僧人们从来不服徭役,但口碑一直不错。
每到冬日,富户义户都会来寺中,捐献一些善款,而活不下去的穷人,则拖家带口过来求助。
就如程丹若先前说的,今年的百日咳有点厉害。
好些人家的孩子都病了。
有钱的,自然早早寻大夫来看,没钱的,能熬就熬,熬不过,上山求佛祖。
程丹若试新药,不敢治儿童,筛选了染病的成年人,道明是“赠药”,不收取任何药钱,但是新药,以前没用过。
她以为,病人们会追问“会不会吃死人”,或者“人死了你们赔多少”,谁想几乎无人问。
家属们都说“庙里给的药,肯定没问题。”
程丹若“”
也对。不是虔诚的信徒,怎么可能不找大夫,来庙里求药呢
大蒜胶囊肯定比香灰靠谱啊。
她改变策略,把胶囊拿去佛前供了一夜。
接下来的病人就更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