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谢玄英平静地回答,“以前又没送过。”
“噢。”
风吹拂她的身躯,脚步也变得轻盈。
超市离小区近得很,走几分钟就到了。
程丹若有点累,但还是先洗了澡,收拾完再吃蛋糕。
谢玄英在书房打电话,门没关,能隐约听见些关键词,可她精神下滑得厉害,没精力八卦,吃过蛋糕就吃药,然后和母亲打了个语音电话。
吹头发、刷牙、睡觉。
大概是玩了一天,身体极度疲倦,她没怎么失眠就睡着了。
梦很沉。
梦里还在家里。
雕梁画栋,罗帐低垂。
他握着她的手,和她说“别为难自己,熬不住就算了。”
谢玄英身体比她好,她先垮了,可不忍留他一个人,咬牙撑下去。死很容易,热血上头,眨眼就结束,活着很难,每分每秒都要努力。
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清楚自己对他有多少感情。然而,即便深情至此,也无法完全表露。
碎掉的瓶子就算被拼好,也难免裂痕,盛水会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我爱你”。
明明挚爱。
但他已经走了,留她一人死去活来,孤独地再熬一生。
程丹若疲倦地醒了。
眼睛睁不开,头很痛,口很渴。
她摸到床头柜,拿起水杯抿了两口,踉踉跄跄地走到卫生间洗脸。
冷水泼两瓢,脸颊发热发胀的感觉才消退。她眯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果然眼睛红肿,好像被蜜蜂蛰过。
昨天肯定做噩梦了。
她走出去,想找点冰块冷敷一下。
屋里空荡荡的,他不在家。
程丹若在冰箱和餐桌上看到字条,披萨是早饭冰箱里有水果。
她有点纳闷地看了会儿字条,觉得有什么事被忽略了,但记不起来。
呆愣几秒钟,转身打开冰箱,里头是一盒盒切好的新鲜水果,芒果、草莓、火龙果、菠萝、车厘子,都是热带水果。
但她没吃,拉开储冰盒,捞了两块冰裹在毛巾里,冰敷眼睛。
好半天,眼睛才算能睁开大半。
她草草梳洗,拿起手机。
先搜一搜周围景点,和母亲汇报日程,然后再翻看其他消息。
一一一一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别乱跑
一一一一先吃早饭,再吃药
她恹恹得提不起精神,还沉浸在暮年的梦里。
外头传来脚步声。
程丹若下意识地提高警惕,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这不是谢玄英的脚步声,谁过来了
她看到两个姑娘在换鞋。
一个长卷棕发,个子高挑,十指亮晶晶的,镶钻的美甲,背着酒神包,五官轮廓立体,神气的漂亮。另一个黑长直,略微矮一点,背的缪缪,文静乖巧。
她们都很年轻,眉间洋溢着少女的纯真。
程丹若看见她们,本能地在脑子里弹出几个选项谁家的几岁了要我做媒吗
幸亏对方先开了口,打断了她的老年社交模式。
“你是谁”神气姑娘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程丹若“你是谁”
“我是谢玄英的女朋友。”她飞快回答。
“啊。”好的,小金毛。
程丹若回忆姓名“你是卉卉。”
神气姑娘十分警惕“我不认识你。”
“没事,我也不认识你。”程丹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