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丹若上门,黄夫人面上不见分毫异色,亲热地说“丹娘怎么来了你方才送来的杨枝玉露我用了,好灵巧的心思。”
“这不算什么,表婶喜欢就好。”程丹若说着,瞟了一眼丫鬟们。
黄夫人使个眼色,周围的丫鬟便退下了。她端起茶盅,余光打量程丹若,暗中揣测来意是知道老太太的话,来讨好自己了还是说有别的话要说
程丹若道“五月十五,是我祖母的冥诞。”
黄夫人恍然“哦,是了。”
“老太太允我去天心寺烧香祈福。”她略带局促地解释,“我每年都会在寺外义诊,为爹娘积福。”
黄夫人叹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程丹若抬起眼眸,意有所指地暗示了一句“像我这样的人,寄情于神佛,也是没办法的事。”
嗯黄夫人眉梢微动,认真瞧她。
可程丹若一副毫无异常的表情“多烧点香,念点经,期盼来世再叙亲缘,便是我最大的奢求了。”
黄夫人神色不变,颔首道“你也别太自苦了。这样吧,我叫郝福家的同你一道去,住上日就回,佛寺毕竟不是闺阁女儿多待之地。”
“我倒是爱晨钟暮鼓呢。”程丹若起身道谢,“多谢表婶,给您添麻烦了。”
黄夫人心里便有几分了悟。
她倒是不意外,程丹若虽寄身于此,却自有傲气,宁可出家修行也不愿为妾,并不算出人预料。
也好。她想,只要不耽误的孝哥儿,她想怎样,与我何干
五月十六,谢玄英随老师晏鸿之去访天心寺。
晨曦微微,两人骑着马,只带了三四随从,悠闲地溜达出城。
晏鸿之今年五十有六,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外表却一点看不出来,一身莲青色苎麻直身,方头皂靴,颌下一缕白须,仙风道骨,逍遥自在得很。
“三郎,做什么板着脸”他随性风趣,路途无趣,直接拿弟子玩笑。
谢玄英道“弟子没有板着脸。”
“哎呀,看你生气的。”晏鸿之哈哈一笑,“为师不过抛下你,去扬州游了游瘦西湖,你就生气成这样”
谢玄英不吭声。他离京来江南,打的旗号就是侍奉在江南讲学的老师,还未出门就送了信去。
可三月到了松江,老师出门去了,说是去苏州两日,叫他不必跟去,自己马上就回。
谢玄英当了真,等了半个月,传来消息,老师又转道去了扬州。
足足月余,他才回来。
“老师既在扬州,便该知会我一声。”谢玄英说。
晏鸿之一本正经“扬州风流地,意志容易消。”
谢玄英才不信。
江南自心学盛起,士林中便引发一股风潮,谁若埋头只读四书五经,谁就大大地迂腐,文人以追求自我和个性为傲。
因此,不管老一辈的名儒,还是小一辈的读书人,都有各自的爱好。晏鸿之的爱好就是登山观景,写一二小品,回来传于友人,其杂集山间录在坊间销路颇佳。
但外人不知道,他喜欢当场写稿,尤爱酒后挥墨,醉醺醺地写完,大笑下山。
晏家人担忧无比,多次叮嘱学生看顾。
然后,他就不爱带学生四处走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
1、兼祧在不同时代的情况不同,历史上是在清朝才得到认可,且需要是独子。不过,法律认可都很晚,民间其实常有类似的事,本文设定为官方不禁止不承认,灵活度较大。
2、冰粉出现的具体时间不明,大概就在明朝
大家昨天的分析都蛮有道理的,但老太太那边缺了一环她要留下女主,婚事之法吃力不讨好。以及,提起淮河水患是一个巨大的提示。
是的,我在用写推理文的思路写宅斗凶手老太太为什么要用这个作案手法婚事,真正目的是什么
总之,这章的女主已经有一点今后的影子了
慢慢会好起来的,大家不要觉得女主惨就弃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