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吃口菜,又“今儿没为难你吧”
“母亲素慈和。”荣二奶奶,“何曾为难过我”
“哼。”谢二轻嗤,“是不为难,就想着拿鸡毛蒜皮的事打发你,好压到三郎媳妇进门管家呢。”
荣二奶奶“我也乐得清闲。”
“放心。”谢二看了眼妻子。这是他母亲离世前,费尽心机为他安排的妻子,不仅出自名门,教养甚好,心性脾气都没得挑,他着实满意,握住她的手“你月事迟了”
荣二奶奶微微点头,与他交换眼色。
夫妻默契地笑了起。
管家权早晚会落到他们手上,待生第三代,世子一事就有把握了。
歇过午,柳氏便心焦起,连连催“说好今日到的,怎的还不到”
见状,大丫鬟赶紧派人去前头打听。一刻钟,话传了回,是“三少爷已经进城了,说先送子真先生返家,再去宫里,叫太太不必等他。”
得知人已到京城,柳氏才安心,谢玄英年纪渐大,早已不能在宫里留宿,今天必能到家。
思忖片刻,对大丫鬟“把丹桂叫。”
“欸。”
快,大丫鬟便带着一个十五岁的少进。她身量窈窕,面容娇美,白银条纹衫,海棠红挑线裙,白皙的脖颈仿若天鹅的颈,纤细又脆弱。
柳氏瞧见她,不轻轻叹口气。
说真的,家风严谨的人家,不兴通房丫鬟那套。都是十五、六岁成亲,早早备丫头做什么假亏了身体,或是弄出庶子,就是一堆麻烦。
靖海侯有庶长子,也是迫不得已。当初随老侯爷出征,老太太怕有个万一,才专门留个。
柳氏有心为谢玄英说门一等一的好亲事,自有她的盘算儿子样样都好,若是原配嫡子,什么烦恼都没了,今却差个世子爵位,眼光奇高的人家,怕是要迟疑。
但她有自信,只要儿子身边不放人,又是这样的品貌,打着灯笼也难找。真心疼爱儿的人家,必愿意把掌上明珠嫁过。
然而婚事吹了。
虽然陛已经派人为荣安公主色驸马,但公主出降,岂是数月能成的再赶也要明年,若再留一留,怕要年。
年,谢玄英十九了。
十九岁未成亲,哪怕在京城也算晚的,总不能一直没有房里人。家中备着,好过孩子在外头被人带坏,留恋不三不四的地方,那才要糟。
可无论理多么明白,亲手破坏自己的计划,柳氏仍然一阵气闷。
她不说话,丹桂也不该抬头,战战兢兢跪在堂。
柳氏思绪百转,又落到这丫头身上。
这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平日只做些针线,样貌不差,性情温和,不爱争抢,既不妖妖调调,也不千伶百俐,不大容易勾坏爷们。
她留意半年,且叫得力的妈妈过,勉强能放心。
唉也是没办法。
柳氏揉揉眉心,淡淡“今儿你就去霜露院伺候吧。”
“是。”丹桂面颊绯红,却不敢抬头,规规矩矩地磕头应。
柳氏敲打她“好生伺候。”
丹桂打了个哆嗦“奴婢一尽心竭力。”
“去吧。”柳氏端茶,眼不见为净。
直到华灯初上,谢玄英才进侯府的门。
“给母亲请安。”远行归,他风尘仆仆,直接跪行大礼,“叫母亲惦记,是孩儿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