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当然知道他在说谁,但做出一副记不得的样子,皱眉问“姑娘”
小监连忙道“是您的亲眷。”
“胡说八道,谢哪有亲眷噢,”他佯装恍然,“是世兄的。”
他点点头,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了,多谢你。”随手掏了银钱赏他,“亏你费心打,我领你的情。”
小监本还懊悔拍错了马屁,见他赏银,复又欢喜“不敢当谢郎的赏。”
谢玄英怕多说多错,朝他微微一,转身了。
他知道,有了这次的赏,小监一定会再帮忙打,且不会叫人知道。
但零星的消息,无法抚慰他的思念。
分别一月余,他想再见见她,哪怕不能说话,亲眼看到她好好的,也够了。只是前朝与内廷近在咫尺,规矩却森严苛刻,哪怕是他,亦不能往后宫去。
思想去,猜想她或许会典藏阁,便试着碰了碰运气。
今天是第二回。
终于见到了。
内心逢甘霖,登时舒畅。
“谢郎。”宦官交给他一卷增定华夷译语,“这是第一卷。”
谢玄英只是想找一本外头没有,而宫里有的书,随手翻翻便颔首“多谢,我看完即还。”略思忖,道,“你再替我留意,有无今古舆图,若有,替我留着,我次借。”
宦官施礼“奴婢记了。”
“劳驾。”谢玄英颔首,若无其离去。
吉秋小声问程丹若“两本是什么书”
她“我也没过。”
宦官道“谢郎爱读杂书,华夷译语是蒙古语译,今古乃山川图,外头固然有的,也印刻不全,不若宫里齐备。”
“原此,劳公公解惑。”程丹若十分佩服他,不由问,“敢问公公姓名。”
宦官道“奴婢梁寄书。”
“梁公公。”程丹若见他谈吐不凡,愈发礼节周到,“我要借这两本。”又看向吉秋,她两手空空,微微摆手,便不强求,“不知何登记。”
梁寄书取出簿子,将书目与期写,问“不知姑姑姓名,在何处差”
“程丹若,尚食局。”
他实登记,并关照“虽说姑姑借的并非珍本,也切莫污了书页。”
“我一定小心。”
借完书出,迎面又碰到王咏絮。
两人穿着常服,头戴乌纱帽,但程丹若的帽子只有固定用的一支金簪,王咏絮却是插戴乌金纸剪出的草虫蝴蝶,风吹过,翅膀颤动,栩栩,还有几簇小茉莉花,清雅而芬芳。
身后又有两个随侍的宫婢,派头大一倍。
程丹若不动声色,避开让路。
王咏絮却好像忘了之前的尴尬,大大方方道“咱们一起进宫的,姐姐却和我分起。”
“礼不可废。”程丹若,语气温和,好像是出于礼节而客气,非是龃龉,“你也借书”
王咏絮道“可不是,虽说库里也有书,哪里比得典藏阁多。前两借了二宫词,今天换新的瞧瞧。”又,“你借了什么”
程丹若给她看医书和律书。
王咏絮便是一“不同你说了,借了书,我还要回撷芳宫,改寻我,咱们一道说说话。”
程丹若口中自然答应“只要你不嫌我叨扰。”
“就说好了。”
友好的寒暄后,各自分开。
今年的会试推迟了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