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的银子给爹”李有义恳切地着自的姐姐,“弟弟,不要再进宫”
“不准说这样的”李小瓶紧咬牙关。她自在生死线上走过一回,性情反而更为坚韧,安慰他,“中箭而已,好了。”
但御药房的习医宦官不敢承诺“箭伤最难治,可不敢保证。”又说,“太医院里有会治的。”
李小瓶的眼神亮了又暗“这样的贱命,算是寻常医士也不会肯的。”说着,语气突然振奋,“等等,记得程姑姑说,她会治金镞,去安乐堂”
“女医”习医宦官嘀咕着,却没阻拦。
他没把握治好,万一死了,反惹一身腥,何必自讨苦吃遂道“也好,你快些去吧。”
人这样被抬了羊房夹道的安乐堂。
程丹若陡然见一个中箭的病患,吓了一大跳“哪的”
李小瓶满怀希望“姑姑,你能治吗”
“治是能治,死活难说。”程丹若放下医书,实言相告,“箭伤很难治。”
“疼快拔吧”李有义也算能吃苦,可箭伤痛不欲生,他快要崩溃了,“求求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
程丹若说“抬那边。”
她打理安乐堂两月,早已对布局做出改变,面的一间屋子,里间始终空着预备做手术室,每日打扫通风。
“摁个手印。”风险告知书也拟好了,她非常冷静地通知,“箭伤不好治,可能引出其他问题,比发热、流脓、失血,都可能会死,你白吗”
李有义哀求“姑姑快救,实在受不了了。”
程丹若很同情他,可医生也必须保护自“知道还决定让治,摁手印。李小瓶,你是他什么人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李小瓶说“是他姐姐,也要摁吗”
“是的,你和他都要。”程丹若让吉秋拿印泥,又吩咐慧芳,“拿麻药。”
古人有使麻醉剂的记载,“凡俗整骨,必先麻药将患者麻倒,不知疼痛,方可利刀割开取出碎骨”。
比麻肌散,主要成分是川乌、草乌、南星、半夏、川椒,治疗伤,也有曼陀罗花浸酒的。
而她按照伤科汇纂制的麻药,成分更简单草乌3钱,当归2钱半,白芷2钱半,热酒送服,专门治整骨取箭头。
李有义被灌了麻药,终于略微安静。
程丹若又捆绑住他的四肢,以防麻醉期间醒乱动。
吉秋给她通知书,上面已经有两个手印。
“收好。”程丹若说,“你在面守着,给他拔箭。”
吉秋问“可要等帮手”
程丹若摇头“太血腥了。慧芳,水呢”
慧芳端一盆干净的水,手拿瓢,舀水让她洗手。
程丹若挽起衣袖,按照步骤仔仔细细地洗手,而后,独自走进手术室。
为了视野,窗门都开着,但屏风挡住了界的视线,她立即取出医疗箱中的酒精棉,消毒器械。
并为自戴上一次性口罩和医手套。
取箭开始。
说实,李有义真不是一般地幸运,他能坚持安乐堂,足以证不曾伤在要害处。
伤口离心脏挺远,在右胸,离肝胆脾胃都很远,只伤了肺。
最重要的是,供给
王孙比试的箭矢,簇新不生锈,还非常干净,完全不像是战场上的箭,箭头可能在污水、粪水里浸泡过。
“幸运的家伙。”程丹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