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介意的话,就由小人护送您去吧。”柏木,“京城的路您不熟。”
“谢公子”她犹豫。
柏木笑“少爷身边不止我个伺候的,您稍等。”
他跑去和其他人说两句,主动牵起马,又给车夫银钱“马车我租,回头还到你们车行。”
“哎,好咧。”车夫连忙套车。
“程姑娘仔细脚下。”柏木放下车辕的车蹬子,让她踩去。
程丹若进去,这种公共马车的车厢很小,木制,三幔帐,左右都开窗,所以不算太热。
“去燕子胡。”
皇城脚下,马车走得很慢,不需要避让等待。借此间隙,柏木隔轿帘和她说话“少爷平都是骑马朝,若早知姑姑今告假,指不定就坐车来。”
程丹若没把他的客气话当真,笑笑,反而好奇“他的马是黑色的那匹吗”
“是,那是陛下赐的良驹,名”柏木咬住舌头,“民间少见。”
程丹若说“我想是。”平街可见不到那么漂亮的马。
“这么的头,您特意告假,是有什么急事吗”柏木问,“若您急,我就赶快。”
程丹若不爱说己的事儿“没什么,慢慢走好。”
柏木听出话音,应声,专心赶车。
到燕子胡,程丹若给他车钱,他却死活不肯收“您要还,还给我家少爷就是。”
程丹若无语“我又见不到你家少爷。”
柏木朝她笑笑,躬身退走。
程丹若无法,只好先办正事。谁想问门子,来得不巧,今天晏鸿之出门访友去,遂直入后院,拜见洪夫人。
母女俩说阵话,主要是程丹若交代入宫数月的经历。洪夫人免不叮嘱,却是老生常谈。
两人真正商议的只有陈家。
洪夫人问“你是怎么想的呢”
“养育之恩,今生难报。”入宫,程丹若心中反而安稳,无非是混到退休,抑或是死,平静地答,“我力所能及之处,能报则报,报不的,下辈子结草衔环再报。”
在古代,谁不会觉得未成年人就该接受抚养,家养不的,国家该养,所以恩情永远是恩情,逃不的。
怎么报恩,有讲究。
洪夫人叹气“你心是明白的,不必我多说什么。”
“请义母放心。”程丹若说。
洪夫人留她用午膳,期间又与奶奶见,双方寒暄片,就散。
饭后,程丹若又替洪夫人诊脉,确认她身体无恙,便告辞去陈家。
间刚刚好,陈家已经用午膳,陈老太太还没歇下。
“老太太万福。”程丹若屈膝福。
陈老太太见她,轻轻笑“倒是没想,我老婆子还能见到你。”
程丹若微笑“老太太身体可好”
“若我说不好,”陈老太太慢条斯理地问,“你当何”
这话中带刺,程丹若哪会听不出来,不卑不亢“我替您把脉试试。”
她既往得顺从,陈老太太便缓和口吻“不必,水土不服而已,歇两就好。”
程丹若点点头,接丫鬟手中的茶盏,与从前般奉茶端水。
陈老太太的嘴角出现淡淡的笑纹,慢慢“你这孩子太实诚,受委屈,忍忍就是,等你表叔来,会替你讨个公,非要进宫去。”
程丹若不动声色“老太太说笑,晏老先生为人正派,夫人和气慈爱,哪有什么委屈。只是,我虽不才,知忠君报国,有命,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