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林二人面色凝重,看向邵平波的眼神异常复杂。
林狐沉声道:“你不死,牛有道就要引来冰雪阁,到时候大禅山同样别想好过。”
黄斗颔首:“就算如你所言,就算大禅山失去了北州,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招来了冰雪阁的惩罚,将会给大禅山引来灭门之祸!”
“你们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平静以待的邵平波猛然一声大喝,说到牛有道,显然让他的情绪有些情难自禁,他挥手指向外界,怒声道:“这不过是牛有道在虚张声势而已,那奸贼绝不敢引来冰雪阁插手这事!咳咳…”
说着又一阵连连咳嗽,一动肝火便咳的有些停不下来,掌中又咳有血丝。
一旁的邵三省赶紧上手,在他后背来回抚顺,帮他止咳。
黄、林二人相视一眼,待邵平波咳嗽稍停,黄斗问:“怎讲?”
邵平波将气息略作喘匀,反问:“你们以为他和大禅山有什么交情非要放过大禅山不可?你们当他杀了我愿意再留下邵家这个后患?他若真敢引来冰雪阁,就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只针对我一人,大可把事情捅穿了让冰雪阁把我们一起给处置了。他为什么没这样做?因为他不敢!事情闹这么大,真要捅给冰雪阁的话,这事冰雪阁一旦严查起来,不单单是我利用冰雪阁那么简单,他设下圈套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冰雪阁?”
黄、林二人闻言若有所思。
“所以,他只敢利用大禅山对付我。他所做一切都是在虚张声势、狐假虎威,只是在利用冰雪阁的威慑力给大禅山施压,要把我逼入死地!只要大禅山不杀我,他的奸谋自破,他只能偃旗息鼓,他只是在吓唬大禅山,绝不敢再把事情给扩大。”
黄、林二人纠结了,虽然对方的话有道理,可万一这只是对方垂死挣扎为求生而编排的一面之词呢?大禅山敢冒这险吗?若继续执行宗门法旨,可掂量邵平波所言的后果,的确很严重,又让二人有些投鼠忌器。
二人已经意识到了,宗门的这道法旨他们无法再执行下去,必须请示后再做决断。
邵平波则继续劝说:“要杀我很简单,我也跑不了!大禅山若是不信,不妨赌一把,看那奸贼敢不敢把事情捅到冰雪阁去,若敢,你们再把我推出去做交代也不迟!”
黄、林二人神情抽搐,让大禅山冒险陪你赌这个?万一有不测的话,你左右是一死,你倒是光棍了,大禅山怎么办?
邵三省亦小汗一把,不过他算是明白了大公子为什么要杀阮氏母子。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是将自己置之死地,而是将阮氏母子置之死地!
此事黄、林二人不能做主,相视一眼,迅速走了一人去请示,也要核实一下阮氏母子遇刺的事是真是假……
刺史府,阮氏内宅,等候母亲和弟弟消息的邵无波已经没了动静,全身肌肤发黑,口角挂着黑色血迹,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静静躺在厅内地上。
厅外,邵登云犹如激怒的狮子,两眼满是通红血丝,手提斩马刀,和英扬武烈卫同款的斩马刀,在屋檐下来回走动,怒吼咆哮:“谁干的!给我揪出来……”
站在门口的钟阳旭脸色凝重,能在刺史府对这母子三人下毒手的人,这得将刺史府渗透的多深?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到母子三人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