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云阳摇摇头“我是人,是神。道注定的命运尚且可以卜算窥探,可逆而行,命线早已乱了,谁也知道会发生什。”
冷嫣说上来是什觉,她的心好像被一层冰封了起来,只有麻木“你大可以把真相说去,别人只会称颂郗掌门大义灭亲,为要从别处偷个孩子来充数”
郗云阳的神情忽然变得固执“为妘素心的女儿是妖邪。”
冷嫣默然。
郗云阳又变得漠然,仿佛这一切与他毫相干“抱来的个孩子身上流着妘氏的血,过毕竟父辈世代都是凡人,灵根神脉都很弱,我用自己的半条灵根半身灵力捏了一条假的,又将她的面容略改变,你们本来就有亲缘关系,长得有许相似。”
他顿了顿“我一直拖到你周岁时才将孩子调换,再晚你的神脉长成,便无法拔除了。且时候素心已经时日无多,卧床静养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以为她没有心力照看孩子,更容易瞒过海。谁知我还是低估了一个母亲的直觉。”
冷嫣听见“母亲”字,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觉,长久以来,她对母亲的认识完全来自冷家个女人,她像她丈夫样动辄打女儿,但她的冷漠有时比棍棒耳光更令人难捱。
她知道世上还有另一种母亲,温柔、慈爱,对孩子无微至,但是冷耀祖的母亲,是她的。
妘素心大约也是这样的母亲吧,所以她看襁褓中的婴孩是自己的女儿。
郗云阳接着道“素心立即就发现孩子被调换了。夜里她屏退了所有下人,将我叫到玄委宫与我对质,她毁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打伤了我。她本来想杀死婴孩,但最终没忍心下手。”
他看着冷嫣道“如果你的母亲心肠再硬一,说定就没有后来事了。”
冷嫣道“她知道她的孩子活着”
郗云阳摇摇头“我告诉她祥的孩子已被我亲手杀了。若是让她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找回来,便是你的母亲。”
冷嫣心口像是被什撞了一下,钝钝地一痛。
郗云阳道“她本来想把真相公之于众,但最终她选择了沉默,为这个孩子仅是她的孩子,也是清微界的希望。越来越频繁的冥妖潮让所有人身心俱疲,所有人都盼着谶歌里的羲传人降世,结束这一切灾祸苦厄。”
冷嫣道“你了半条灵脉半身修为,所以对上雌冥妖只以身殉阵。”
郗云阳道“我逆而行,遭谴是早晚的事。”
冷嫣道“偃师宗是怎回事”
郗云阳抬头向座黑色的死城望了一眼“要更改命,单凭我一己之力是够的。”
他又扫了沙上斑驳的鲜血“这人一样,他们是祭品。”
冷嫣寒而栗,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也许早就疯了。
郗云阳接着道“虽然我拔除了你的邪脉灵根,但是地亦有气数,气数将近,必定妖邪横行,要为地续命,自然需要非同寻常的牺牲。”
他顿了顿“偃师宗传承自昆仑,血脉甚至比昆仑五姓更纯净,用他们的血去祭祀大阵,清微界的气数才得以延续下去。我虽然将你的邪脉拔除,但我也知道这邪脉之根是否除净,会会我身死道消之后什意外,所以我提前分一片残魂,蛰伏夏侯俨的神魂中,便是防着这一。”
冷嫣道“这几百年来,你一直把夏侯俨当傀儡操纵着”
郗云阳闻言摇摇头“你太高估我了,我会偃师宗的傀儡术,一片残魂数百年受着活人灵府中魂火的炙烤,保全自己已是易,大部分时间我都沉睡,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过我也曾醒来过几次,趁他备时借他的躯壳做事。”
冷嫣忽然想起自己刚到玄久时,有半夜醒来,看到掌门师伯站她床前定定地看着她,她揉了揉眼睛,他立即就消失见了。后来她一直以为是她睡糊涂了,错把梦境当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