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俨捏了捏眉心,疲惫道“玄季宫的花销不,都不起眼的地方,子兰什么都不愿就,出手又大方,积成多便一笔不小的开销。此外,她调养经脉的灵药也一笔不小的开支。”
章长无可奈何“这阵子玄季宫便兴了几次土木。前几日子兰突奇想要做珠树圃,从东海买了几千斛珍珠,几百株珊瑚,着黄金青玉做成几十棵珠树,与几个闺中密友赏玩了两日,也就丢开手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宗那两条灵石矿脉本就师妹留下的,子兰她唯一血脉,这些钱本就她的,她想怎么花我们也无由置喙。”
提到师妹,他眼中满眷恋与沉痛。
在座诸人都知道他曾对郗子兰母亲情根深种,即便心上人与别人结为道侣,生下女儿,又溘然长逝,他依旧不能忘情,对郗子兰更爱屋及乌,视若掌珠。
凌长皱着眉道“我们都心疼子兰这孩子,但这些事也不能一味纵容。改日我同她说说。”
许长叹了口气道“阿爻眼下这种状况,好不容易养大的天狐又废了,子兰心难受,不免要寻些事情排遣排遣,钱财小事,不必拿这种事情徒增烦扰。”
她顿了顿道“我这太婆吃穿用度都不必太过靡费,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侍奉,把我仓宫的用度拨七成给玄季宫吧。”
凌长叹道“你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许青文道“小姐当年待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她救的。”说着眼眶便红起来。
凌长皱眉道“这些陈年旧事,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了。”
夏侯俨也道“许长节哀,师母若在天灵,也不希望见你这样伤怀。”
许青文道“小姐最温柔宽厚的,在世时待我也如亲姊妹一般,但我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永远都小姐的侍婢。可惜还没来及还报恩情,小姐经仙游,如今我也能虔心侍奉小姐在世唯一的骨肉,当侍奉小姐了。”
在座这些人都受过郗子兰母亲妘素心或她外祖妘掌的深恩,提及她都些黯然神伤,连谢汋都一扫眉宇的轻佻,神情变沉郁起来。
沉默时,章长对许青文道“也没到这步田地,何况靠你俭省也杯水车薪。”
夏侯俨道“几位长不必忧心,凌虚派的贡船下个月便要起航,端看宋峰寒不识趣了。”
凌长又道“殷还太单纯了,对宋峰寒的伎俩一无所觉。”
夏侯俨沉吟道“殷到底欠缺些历练。”
谢汋哂笑道“前世他倒机灵,可惜机灵的容易坏事,那回真吓了我一跳,他竟然仅凭一味药几本药材账簿,便猜到我们要做什么,想带着嫣儿出逃,不但机敏,胆量也大,可惜。”
他突然提起当年那个凡人女孩,便似他们合谋杀死掩埋的尸体翻出来,几人都些尴尬。
谢汋却不以为,接着道“机灵的不好拿捏,的又太过天真,世难两全之法。”
许长道“当初若非阿爻坚持,我想他抱回宗养大的。”
章长道“阿爻他自己的考量。”
凌长向夏侯俨道“毕竟下一代昆仑君的人选,须好好培养,论天分论心性论胸襟,小辈中都没人能与他匹敌的,欠些城府,好在还时,琢磨琢磨,假以时日,当能肩负起职责。”
顿了顿又道“凌虚派那边,你还盯紧一些。”
夏侯俨颔首“且看他没表示。”
凌长道“加一成算便宜他了,要不没合适的人选,单凭他这次擅作主张,这位子也不能让他坐稳。若识趣便罢了,若不识趣”
他冷哼了一声“我们重玄也不好欺负的。”
姬殷一行遵照掌的吩咐,在凌虚派多留了七日,那冥妖始终不曾现身。
最后一夜,师兄妹几人照旧守在蓬莱岛以防万一,冷嫣则留在方丈岛他们先前布下的护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