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不想听这些,怕秋月时不时会念叨一下,她很干脆地戳破了她的幻想,“他连郑姑娘都瞧不上,你以为会瞧上我如今正贪图新鲜,都没娶我的意思,你当是什么意思在他眼底,我估计连给他当侧妃都不够格,不然又岂会拿银子打发我日后少白日做梦。”
秋月闻言,只觉得手中的银票都变得烫手了起来,她将银票搁在了紫檀木盒内,泄气地撇了撇唇,“他不肯娶,是他的损失看他日后能娶个什么样的”
钟璃也没想嫁他,没希望是一说,就算有希望,她也不敢嫁,他日后要登基为帝,凭她的身份,若真入了后宫,也不可能被立为皇后,届时他佳丽三千,单想想那种,被迫卷入争斗的日子,钟璃都觉得窒息。
她根本不是个有大志向的,只希望后半生,能平安喜乐,与承儿开开心心地生活就行。
镇北侯府,顾知雅打算今日离开京城,顾霖的病情比之前减轻许多,起码不像随时能丢掉小命的样子,她还有一双儿女留在封地,心中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去养心堂辞别时,张嬷嬷却道“老太太昨日染了风寒,至今尚在歇息,奴婢就不喊她了,世子妃一路顺风。”
顾知雅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哪是染了风寒,前日,她过来给老太太请安时,丫鬟同样说她在歇息,顾知雅还有什么不懂的,只觉得祖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在她和钟璃之间,选了钟璃。
她很想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却终究没敢任性妄为,她在养心堂门口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边磕边泣不成声道“孙女不孝,日后没法在祖母跟前尽孝,望祖母日后保重身体。”
室内,老太太自然听到了她的话。
她闭了闭眼,仍旧没见她。
顾知雅被丫鬟劝了起来,随后又去了镇北侯那儿。
镇北侯的住处在前院,他的住宅是房屋最多的一个,红砖绿瓦,建筑恢弘,院落门口还种着两颗梧桐树。
此时,镇北侯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短短几日,他像是老了十岁,鬓角都添了白发,他还染上了风寒,这几日都告病在家。风寒对他来说,其实无碍,让他这般痛苦的,其实是心病。
得知顾知雅前来道别时,镇北侯本不欲见她,想到钟氏的事,他终究还是道“让她进来。”
他说完,才从榻上起来,去了外间。
顾知雅以为父亲是原谅了她,才肯见她,她眼窝不自觉有些酸,她再骄傲,再狠毒,实际上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她也曾对镇北侯有过孺慕之情,虽然这点感情,早消磨掉了,她却不敢真正跟父亲闹翻,她一个出嫁女,想在王府立住脚,自然需要父亲给她撑腰。
谁料,她进来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钟氏出事,可是你动了手脚”
钟璃也曾怀疑过顾知雅,却没能查出什么。
顾知雅闻言,气得手都有些抖,根本没料到,父亲竟这么怀疑着她,杀掉钟氏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她忍了又忍,眼泪先掉了下来,头一次觉得委屈,“不是我,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对承儿下手是我鬼迷心窍,都是为了霖儿,对钟璃出手,则是逼不得已,我没理由对钟氏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