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菲看见了,不由得露出笑容,等他坐下来便跟他小声说话,商量着到首都之后的生活,说着说着她又开始犯困,毕竟只睡了几个小时,谢隐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感受着时间的流逝,火车里嘈杂吵闹,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有小孩子尖锐的哭泣,按理说是他最不喜欢的环境,可不知为何,却比躺在陈家院子里晒太阳,更令他心安。
虽然他们买了馒头,但冷掉的馒头吃进嘴里发干,咽下去都难受,谢隐本来想买份饭给陈依菲,陈依菲却不肯要,她想买给谢隐,谢隐也不肯要,两人商量后折中,买一份饭,两个人分着吃。
那个谢隐帮忙放行李的大娘还分了自己带的煎饼给他们,热情地问他们去首都干嘛,听说是去读书,顿时肃然起敬。
陈依菲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这会儿她看起来才算是有几分年轻女孩的模样了,不过十五个小时的车程属实是折磨人,而且绿皮火车连个风扇都没有,热得人发躁,话都不怎么想说,再加上车厢里人多,那酸唧唧的汗味儿掺和在一起,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现在陈依菲明白为什么一上车没多久谢隐就让她吃东西了,要是现在让她吃,就是饿得不行也吃不下去。
因为是夏天,还有人穿着凉鞋,那脚丫子出汗后臭不可闻。
最惨的是这趟列车还晚点了三个小时本来晚上九点出头就能到,愣是又过了十二点
这下不找地方住都不行,又不继续乘车,他们连候车室都进不去,陈依菲咬咬牙,找了家小旅馆,就要了一间房,因为实在是舍不得花两个房间的钱。
小旅馆卫生条件不怎么样,但胜在便宜,陈依菲感觉身上又脏又臭又黏,她本来想去洗澡,被谢隐拉住,先进浴室检查了一番,然后才出来。
陈依菲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用冷水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一出浴室,就听见房间里老旧的电风扇嘎吱嘎吱的声响,谢隐坐在床上背对着她,她走过去,发现他在看报纸。
这年头想了解外界的信息,除了录音机就是报纸,电视属于奢侈品,而且报纸上会刊登很多招聘广告,虽然这份报纸已经是两天前的,但谢隐仍旧看得很认真。
换他去洗澡,洗了一半没热水了,谢隐干脆用冷水洗,横竖天气热他也不怕,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把椅子,他让陈依菲睡床,陈依菲却坚持两个人一人一半。
床是一米八的尺寸,他们俩是姐弟,又是困难时期,不怕别人说。
最后谢隐没拗过陈依菲,两人分别占据了大床的一半,可能是因为过分疲惫,陈依菲很快便睡熟了,谢隐虽闭着眼却并没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次日中午十二点退房,没赚到钱呢,就又花出去一份,距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现在去学校肯定是不行的,别说是给谢隐住,就是陈依菲自己住都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