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道大水狂澜,浑波涌浪!”猴子见了,都是忍不住赞叹一声。
玄奘闻言,远远的望去,但见那水天相接之处,根本就望不到尽头,一脸担忧的道:“这水势如此宽阔,也不见船只行走,我们从哪里过去?”
猴子听了,跳在半空中,用手搭着凉篷仔细的看了看,回来苦笑道:“端的是宽阔,怕是足有八百里远近的样子!狂澜无舟,十分难渡。”
猪刚鬣见这弼马温又在卖弄自己的本事,忍不住戏虐的问道:“师兄怎么能够确定那远近之数呢?”
猴子却是得意洋洋的道:“贤弟有所不知,俺老孙的这双眼,白天能够看到千里之外的吉凶,虽然不知此河上下多远,但却可以断定,宽径超过八百里了。”
玄奘忧嗟烦恼,哪里有心思听两个徒弟斗嘴,兜马不前,又向一直没有作声的任青莲问道:“居士可有渡河的法门。”
此前大雪封山,任青莲便给他造过雪橇,虽然未曾真的享用,但却知道那雪橇的精妙之处,这般高明的奇淫技巧都会,在玄奘看来,让任青莲给他做条简易的木船出来也应该不在话下。
任青莲却是摇着头,苦笑一声,道:“别说这地方没木头造船,即便有,普通的船只也怕是渡不了此河!”
猴子听到任青莲的话,不禁眼前一亮,奇道:“居是可是知道此河的异处?”
猪刚鬣闻言也看了过来,虽然猴子并没有将任青莲有“未卜先知”神通的事情说出来,但这一路上,任青莲的表现已经让他对乌巢禅师当然的话深以为然,不得不高看一眼。
任青莲只是神秘一笑,上前走了几步,扒开河边的一蓬杂草,露出了里面的一块石碑。
玄奘三人走上前来,便见上面写着三个古篆字——流沙河,往下看去,又刻着四行小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再去看那流沙河,沙随水动,水流沙流,看上去,就像是河面上滚着一层薄薄的细沙,微风轻抚,恍如此前在沙漠里遇到的流沙之厄,让人思绪飘忽。
“这可难办了,师父浊骨凡胎,如何得渡此河!”猪刚鬣更是在这河水中感受到了弱水存在的迹象,皱了皱眉,对于任青莲,却是只当对方凑巧看到了这块石碑,故意在众人面前卖弄玄虚的。
忽然,他又看到远处悠闲晃荡的白龙马,忍不住提议道:“要不让小白龙驮着师父过河如何?”
白龙马远远的打了个鼻响,似乎对猪刚鬣的提议不屑一顾。
猴子已经笑道:“他的龙珠被摘,虽然泅水的神通还在,但师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只凭小白龙体内的血脉之力,恐怕是驮不了的。更何况,我们只做得个拥护,保得师父身在命在,替不得这些凡人的苦恼,也取不得那些真经经来……”
倒不是说**凡胎的玄奘真的重如泰山,否则任青莲也不会好几次扶住从马上跌下来的和尚了。
正所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猴子嘴里的这个“重似泰山”,其实指的是玄奘身上的红尘之气,沾染上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重如泰山的磨难,于修行有极大的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