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庭一眼就看出了他语塞的原因,冷哼一声讽刺道“看来你也是知道自己岁数的人。堂堂一介教授,有这么纠缠学生的吗有什么问题自己想去,还指望年轻人给你喂饭吃”
廖长义虽然知道左向庭说的没错,但还是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狡辩道“你懂什么,我这叫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耻下问”
“廖兄脸皮甚厚,”左向庭直摇头,“吾甘拜下风。”
当着乔镜的面,这俩小老头毫不顾忌地开始了迟来几个月的掐架,唇枪舌剑,引经据典,分毫不让。
乔镜“”
蝉鸣声响,夏日的灿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他抬头望向天空,明白在这一刻,自己在这个时代短暂而精彩的校园生活,就要彻底结束了。
舍不得吗
确实有一些。
在单独从文春秋手中接过自己的毕业证后,乔镜最后一次向着几位先生们深深鞠躬,在他们的注视下,最后一次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转身离开。
“一代又一代,”文春秋叹息道,“我们也老啦,玄华。”
左向庭淡淡道“人都会老的。”
“是啊。”文春秋笑了笑,“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的天下啦。”
第二天,不出所料,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上报道了乔镜在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一时间,南北文坛纷纷哗然
见了鬼了,晏河清竟然真的是个刚毕业的学生
这也直接导致了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乔镜收到的信件数量翻了三倍还有余。除了北宁政府的邀请外,还有各大报社和一些高校都对他开出了高薪聘请。甚至就连南方政府也跟着凑了一回热闹,他们似乎有一种错觉,觉得乔镜可以买一送一,只要他来南方了,过不了多久廖长义也会跟着他一起回来。
但是乔镜一个都没有答应。
他连这些信件都没有拆开,基本都是景星阑帮忙回复的。
因为就在他从京洛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天,难得回家一趟的乔景就告诉他们,因为前线吃紧,他们很可能就要被派去战场支援了。
乔镜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在他看来,乔景完全还是个孩子,训练了不到三个月,刚刚搞清楚各种仪表盘和按钮的作用,总共试飞不到三次甚至,直到下个月,他才刚满十六岁
“别担心啦,”乔景自己却表现得很轻松,还有心情和他们嘻嘻哈哈,“也不算马上了,我估计还能在家呆好几周呢。队长都说啦,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派我们出动的。”
他说着,还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胭脂。
随着年纪增长,乔景对胭脂的态度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吵架时的默默忍让,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次回来,他还给胭脂带了一根红头绳作为礼物,然而没想到,才刚说完这番话,胭脂的眼眶就红了。
“谁要你的破头绳”她骂了一句,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哭腔,“没事尽会逞能,最好别回来了”
说完,她便噔噔噔地跑上了二楼,呯的一声,重重甩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