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天傍晚,他走在回桥洞的路上,却听到了远处传来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
好奇的小六子循着声音一路走过去,还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脏兮兮的身体藏在一棵干枯的老柳树后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不体面”的人,如果冲撞了那些大人物,甚至只是出现在他们面前,都会“污了他们的眼”,说不定一条小命就没了。
他探头望去,想要知道到底是哪家在办丧事,却发现死者正是前几天给自己猪油烧饼的那个富豪。
明明老父亲才刚去世不久,富豪的儿女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大摆宴席。
他们穿着丧服,披麻戴孝,把白事操办得轰轰烈烈,在各桌宾客间迎来逢往,脸上陪着笑,嘴里念着好,个个眼中闪烁着对丰厚家产的算计,就连故意哭丧着的脸,看上去也颇为滑稽可笑。
只有小六子,穿着一身当初母亲一个头一个头为他磕来的破烂百家衣,怔怔地站在人群之外飘扬的白幡下,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隔着百米远的距离,在宾客们或是嫌弃、或是诧异的眼神中,认认真真朝着富豪棺材的方向,磕了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
第一个,是为当初的一饭之恩;
第二个,是为两人在梦中父子一场的缘分;
第三个,是小六子愿折十年阳寿,保佑这位好心人一路走好。
下辈子,若是有缘,他愿为恩人做牛做马,再续这一张饼的恩情。
这个故事乔镜选择用幽默诙谐的笔调去写,从小六子的视角来看,的确人世间处处都充满了欢乐;可若是跳出人物,便只能看到字字心酸,结局更是充斥着满满的讽刺意味,
作为一位网文作者,尽管乔镜经常鸽更新,但相比起这个时代的文人来讲,他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高产中的高产了从酝酿灵感到拟定大纲再到下笔,乔镜一共只花了三天。
在图书馆完成这篇只有两万多字的短篇小说后,他放下笔,揉了揉稍微有些酸痛的手腕,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确认过没有什么错别字后,便将它们全部装进准备好的信封里,准备明天去投稿。
但就当他起身打算离开时,却正好撞上了方才还在操场上散步的左向庭。
“先生好。”
他连忙退后半步,低头问好。
“你在此地作什么”左向庭瞥了一眼他手中拿着的大信封,微微眯起了眼睛。
乔镜表情一僵,乖乖回答道“写写点儿东西。”
“是吗”
左向庭背着双手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只是在擦肩而过时,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下周学末测验,若你还是拿倒一,可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他走后,乔镜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一片空白。
为什么
他刚穿越过来,就要参加期末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