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渊点了点头,问高悦霞“所以那个人给你出的主意,就是让你帮助齐鸣峰复仇赎罪”
高悦霞犹豫了一下,道“我也没干什么。那个人一开始说我脸上有死气,已经被鬼给缠上了,他不想惹事也救不了,然后就不肯管我的事了。但是第二天他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到一个方法,可能能缓解厉鬼的怨气,就是,就是帮助厉鬼找到其他的复仇目标。”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自己活命,所以为虎作伥,故意把那些学生引到一起,让厉鬼用他们泄愤咯。”
“可我只起到了一个帮别人指路的作用,人又不是我杀的,难道我要等死吗”
高悦霞急急地解释,拼命想降低自己的责任“那次的竞赛是为了选拔出来几个优秀的学生参加省级联考,不少家长都是因为这个才来参加夏令营的。试卷被偷了,我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就是想帮着齐鸣峰隐瞒也没办法呀”
“得了吧,你这不是扯淡么你敢说齐鸣峰跳楼就是因为竞赛卷子丢了这一件事”
谢闻渊的耐心已经耗尽,抱着手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我可听说他在此之前一直因为唱戏而被同学们嘲笑,遭受校园霸凌,你身为老师,如果真的制止过其他同学们这样做,或者积极跟齐鸣峰的父母沟通,他又怎么会一直被孤立排斥我先请问,那时候你是死了吗”
这几句话辛辣刺骨,高悦霞涨红了脸,说道“我管了,但是管不住,现在的孩子都不怎么听话,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没想到他会跳楼”
她还想辩解,但接触到谢闻渊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林雪旷在陌生人面前总是冷着一张脸,但他看谁都是一视同仁的漠然,那还可以忍受,谢闻渊的目光中,却总带着些轻蔑、鄙夷和高高在上的玩味,把人上下一扫就好像能刮下一层皮来,有种说不出的羞辱感。
谢闻渊见她不说了,摇头一笑“这听着可真是劳心劳力,纯洁无辜,但是,你演错人设了。”
“班里一名同学撕了另一名同学的作业,作为老师,能不分皂白让两人都去抄课文,能负责任到哪去心里没有是非观,也没有教育学生的能力,自私自利,欺软怕硬,这才是你。”
除了林雪旷,谢闻渊可还从来没给过谁面子,这些话就像是一个个不留情面的大耳光,说的对方无地自容。
谢闻渊犹不肯罢休,负手笑道“啊,对了高悦霞,卷子的事情,你口口声声说是齐鸣峰偷的,我也有疑问这么重要的卷子,是怎么落到他手里的他从哪偷的丢卷子的人是谁”
瞬间,高悦霞僵住了,她的脸上露出一种似乎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了的表情,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闭紧了嘴。
谢闻渊有些愕然,见她这幅样子,下意识地和林雪旷对视了一眼。
谢闻渊那句无意中的质疑,仿佛将将道破了某种真相。
一个很可怕、很恶心的真相。
林雪旷沉思片刻,放下笔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高悦霞面前,弯下腰来,认真地对她说道“高老师,实话跟你说,因为你是女人,又算长辈,所以我现在问话的方式很斯文,但是如果你一再搪塞,不肯说实话,那我也真是挺难过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比谢闻渊客气多了,甚至还有些温柔“请你体谅我的心情,不要太过分,好吗”
高悦霞觉得林雪旷应该好说话一点,苦苦哀求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啊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齐鸣峰都死了那么久了,崔凯也没出事,你们根本没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啊”
林雪旷低头笑了起来,颔首道“对,在理,他已经死了嘛。”
他双指并拢,指尖凝光,看似随意地朝着旁边一点,微笑着说“那不如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