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正中中央马车的车顶上,酒壶慢慢从车顶上滚了下来,又是啪嗒一声,摔了个粉碎。
行走的车队噶然而止。
街道静悄悄,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酒壶碎片,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停止了两秒之后,突然有人尖叫,“有刺客!保护大人!”
街头街尾的军士蜂拥而至,紧紧护住了中央那辆马车,而一队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了苏秦这局扇窗户。
唬得姬立脖子一缩,把苏秦也赶紧扯了进去,可惜已经晚了,楼下相国的卫队看了个真切,为首的军官喝道,“刺客就在楼上,就在楼上!”
一队军士疯狂的冲了进来,一脚把守在门边看热闹的掌柜踢了一个跟头,一阵风似的上楼,等苏秦和姬立在酒桌上坐定,门嘭一声被拆飞,涌进十几个执着刀剑的军士。
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
姬立腿有些打抖,居然没发现苏秦伸手在自己怀里掏了掏。
士兵刚扑到近前,就见苏秦端坐不动,手中扬起一个牌子,“尔等不得无礼,燕国太子在此!太子在窗前喝酒,酒壶一不小心脱手了。”
……
城南,奉阳君府。
在气势恢宏精雕细琢的会客大厅,奉阳君赵威客气的领着燕太子姬立和苏秦走了进来,分主宾做好。
等管家摆上三杯热气腾腾的绿茶之后,奉阳君吹了吹茶杯,不咸不淡地开口道,“燕太子光临敝郡,有失远迎,不过本相不解的是,太子为何不直接通报本地官员,好让本相安排人迎接,更令本相不解的是,又为何扮成商人装束,莫非也是在提防刺客?”
姬立不说话,看了苏秦一眼,苏秦立刻起身,对奉阳君拱手道,“相国大人,太子之所以改换装束,确实在提防一个人,但这人不是刺客,乃是相国大人的儿子赵彪。”
奉阳君手一抖,水洒在自己的衣摆上,失声问道,“这是为何?”
苏秦当即一五一十地把赵彪拦路勒索太子车队1500金一事原本本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添油加醋。
等听苏秦说完,奉阳君脸色如常地吸了一口茶,轻笑着开口,“犬子无礼,本相一定会好好管教一番。”
一场羞辱太子的严重外交风波,居然就这样在他嘴里轻描淡写地一划而过,苏秦心里一阵冷笑。
他长身而立,缓缓开口道,“相国大人,您的儿子今天可是闯下大祸了,大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奉阳君哼了一声。
“或许,您不在乎一个小小燕国太子,但您一定会在乎秦惠文公的妹夫,您的儿子羞辱了太子,不仅在羞辱燕文侯,更是在羞辱秦惠文公,若秦燕两国联军攻打你们赵国,不知道相国大人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吗?
奉阳君皱起眉,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对着门外的管家吼道,“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带上来!快!”
“相爷,少爷不在府中,在迎春楼……”那胖管家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畜生还有心情喝花酒!”奉阳君一个杯子摔了出去,对管家暴吼:
“去把他给我绑来!”